第一章 无能（1 / 2）

家贫则苦，国贫则弱，国弱则多祸端。

盛世太平兴，乱世妖魔起，好在大梁帝国已昌盛百年，纵使现在的大梁空有躯壳，但庞大的躯壳也足以让外敌胆颤，蛮荒之徒很少主动招惹大梁，可大梁内乱却屡剿不止。

昨日深夜，一伙贼人闯入万年县一富户家中，家中男丁统统被杀，女眷不见一具尸首，想来应该是都被山匪掳走。

万年县隶属锦州，天下十三州，锦州地处大梁内陆相比其他州县而言日子好过一些，但也是盗匪横出，流民不止。

一队队官差衙役在已成灰烬的富户家中进进出出，调查着现场。

“大人，这已是这伙贼人第三起犯案了”一个捕快打扮的中年男人朝着面前一十七八岁的俊小伙行礼。

小伙正蹲着身子，面前是一堵墙，墙上被人用血涂上了一个虎头，这是附近卧凤山上一股匪帮，对外号称虎头寨，每次作案都会留下虎头标志。

少年仔细的检查着地上的尸体，三起灭门惨案，尸体伤口都是自下而上，每具尸体的伤口都在脖子上，可见下手之人手段老练且狠毒。

“一刀毙命，至少死之前没有多少痛苦。”青年缓缓起身，轻轻的拍了拍手掌。

“林捕头，若再不剿灭虎头寨，恐民心涣散啊。”中年人抱拳语气无比恳切。

剿灭虎头寨？我何尝不想呢？可本县县令昏聩无能，整日享乐鱼肉乡里，县令不作为给了附近山匪发展的空间，一开始只是小股山匪打劫一些落单的行脚商人，后来见县令不作为，越发狠厉，加上周遭被击溃的叛军的加入，附近慢慢的发展出几个颇具规模的山头。

“县令不出令，城中武备营不出兵，怎么剿？靠我们几个？”少年语气满是无奈“把这些尸体都运回义庄吧，我林恭对不住他们。”自称林恭的少年是这群官差当中武技最出色的一个，同时也是这里唯一一个捕头

尸体被堆上小车，一车车的运往义庄，附近看热闹的老百姓对着进进出出的官差们指指点点“你看，又是这样，把尸体往义庄一运，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都是本月第三起了，哎，无能啊。”

百姓们的指责林恭句句都听在耳里，林恭停下脚步，这些话如同刀子一般，深深的扎进了林恭的心中，是他无能吗？不是，林恭想为自己辩解，想跟老百姓解释，但老百姓哪懂这些，灭门惨案，抓不到凶手，不是无能是什么？

“小点声，你不要命了？”人群中一人对着另一个正骂骂咧咧的人嘀咕道。

林恭叹了口气，左手的刀鞘被他捏的吱嘎作响，良久他还是松开了手，自己或许真的很无能吧。

尸体运回义庄后，县令陈功名听了林恭的汇报之后，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便让林恭出去。

“陈大人，所有证据都指向虎头寨，请陈大人协同武备营出兵剿匪，以正民心！”林恭朝着堂上坐着的陈功名便是一跪。

“知道了，这件事我记着，过些时日我便向武备营营尉借兵，请他出兵剿匪，你先回去吧。”

“陈大人，此事已拖不得，虎头寨越来越嚣张，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您还要等，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我们万年县周遭被虎头寨屠戮殆尽吗？”林恭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陈功名。

“本官自有考量，岂容得你在此放肆！”陈功名气的一拍桌子，肥硕粗短的手指指着林恭，脸上的肥肉也是一颤一颤的。

“昏聩无能，希望这些百姓的冤魂不会向你索命！”

“放肆，来人，给我轰出去！”

“不用，我自己走！”林恭迈步就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衙门。

出了衙门的林恭来到一家牙行，这家牙行来头可不一般，与市面上的牙行不同的是，除了撮合买卖双方，这家牙行还是本地地下悬赏点，一些有钱有势的人碍于面子不方便做的事情会委托这家牙行，牙行负责出面帮这些大人物做这些事情并从中收取报酬。

牙行的负责人是一老道，道号一清，老头见林恭满脸怒容，心中已经将事情猜了个大概，便凑过去对林恭耳语道“来得正好，有个活你接再合适不过了。”

“没心情。”林恭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关于虎头寨的。”一清的话顿时引起了林恭的注意。

“说。”

“有人出钱杀虎头寨寨主。”一清小心翼翼的将一张纸塞给了林恭，林恭打开一看，纸上写着的是虎头寨寨主王立峰的出行路线，并且纸上说在今日亥时，王立峰会带着一票人马经过惊马坡。

王立峰便是虎头寨寨主，此人为人狠戾，早年间就流窜各地作案无数，前几年更是笼络一票人马占山为王，在万年县附近盘踞着。

虎头寨难除不仅仅是因为寨子发展规模颇大具有一定的抵抗力量，更关键的是王立峰的行踪诡秘，几乎可以说是来无影去无踪，林恭也想过自己去刺杀，可自己找不到目标，刺杀计划不得不搁置。

“我接！”林恭将纸接下，转身出了门，为晚上的刺杀进行准备。

亥时，一轮残月高挂当空，远处的漆黑的山峦如同一个个巨大的怪物一般漆黑可怖，时不时响起的几声狼嚎回荡在山中，让人格外不安。

林恭身穿夜行衣只身来到惊马坡，寻得一背风处，将腰间的刀解下放在一边，取出一壶酒

独饮起来，秋风已有几丝凉意，一口酒下肚，林恭只感觉一股暖流由上而下，酒水化作热气，流窜在四肢百骸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