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是大梁律法要打你,不是我(1 / 2)
“伤口已经重新包扎好了,但是能不能挺过来就得看他自己了。”一个肩胯药箱,看上去跟一清年纪差不了多少的老郎中对着一清略微的摇了摇头,在他眼里这种伤能活下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有劳先生了。”一清起身拜别郎中,郎中走后,一清坐回林恭床前,不知什么时候,他又抽起了他的烟袋,一口接着一口。
“林捕头怎么样了?”老郎中走后,一个身披甲胄的中年人掀开帘子来到了营帐内。
这里是万年县武备营的一处驻扎地,眼前这男人正是这支部队的长官,陈彬扬。
“多谢陈把总相助,要不是遇上陈把总,林捕头恐怕已遭不测了。”一清收起烟枪,很珍重的朝着陈彬扬拜了拜。
陈彬扬摆手道“哪的话,林捕头为了万年县只身一人前去缉凶,此番举动实在是另陈某佩服,林捕头肯为百姓舍生忘死,我陈某必然会鼎力相助。”
林恭重伤昏倒在破庙之后,一清担心追兵会搜到这里,一个人带着林恭逃离了破庙,准备找机会进城找大夫,但却碰巧遇上了陈彬扬,随口编了个谎,谎称林恭出去缉凶,自己放心不下出来寻人,这才发现重伤倒地的林恭。
显然陈彬扬是信了一清的说辞,二话没说的就带着两人来到自己扎营的地方,并且请军医替林恭处理伤口。
从交谈中一清得知,此次武是配合缉事司一起出动,搜捕三一门逃犯,李赫掌握的缉事司与节度使掌握的军队,虽然不合,但是明面上还是要维护大梁的统治,所以在三一门的问题上,双方就算有千万个不愿意,还是得互相配合。
一清知道自己的说辞其实有很多漏洞,担心被识破,但陈彬扬似乎一点怀疑都没有,这不禁让一清偷偷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林恭醒了。
“这是哪里”睁开眼的林恭发出微弱的声音并且微微转着脑袋观察着四周,四周的一切他都不熟悉。
一清听到身后林恭的声音,也不顾面前的救命恩人,赶紧坐到林恭床头。
“师父”林恭看清了坐在旁边的一清,想坐起身子,可刚一用力,腰部一阵钻心的疼便席卷全身。
“你受伤了,别乱动。”一清赶紧按着林恭,不让他乱动。
“这是哪里”林恭迷茫的问道。
“这里是我的大营,我叫陈彬扬。”没等一清说话,一旁的陈彬扬走到林恭床前说道。
“这里是军营?”林恭吃力地回道。
“对,是我的大营,林捕头放心,在这里绝对安全。”
“对了,小兰呢小兰呢”林恭猛然想起,自己是为了救高翠兰才受的伤,奋力的转着头,可帐内就一张床,四下看不到高翠兰的身影。
一清撇过脸,摇了摇头。
弩箭从林恭腰部射入,穿透两人身体,从高翠兰胸口穿出,等林恭到破庙的时候,高翠兰早已咽气。
林恭看到一清的反应,仰着的脑袋瞬间就不动了。
泪水顺着眼角从脸上滑落。
“对不起,对不起”林恭不断地重复着。
陈彬扬见状,不说话,默默地退出了营帐。
第二天,总是陈彬扬百般挽留,林恭还是坚持回去,陈彬扬见林恭如此执着,也不打算再劝,派人准备了辆马车,亲自带着他回衙门。
今天的城里似乎比往日都热闹,一进城门,便看到无数的人挤在一起,似乎在围观什么东西。
林恭掀开马车车厢一边的布帘,向外张望着,看向车内众人,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我常年驻守在城外,城里发生什么我向来都是不知道的。”陈彬扬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知情。
马车不急不缓的驶过,接近了人群,挤在外面的人群见有马车,赶紧给马车让出条道,随即又扎到人群后面。
林恭不免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热闹这么吸引人,他也顺着人群看去的方向往旁边看了看,这一看让他顿时气血翻涌,目眦欲裂,扒着木栏杆的手生生的将栏杆给捏成两段。
哪里挂着四个人,四人早已没了生气,披头散发的被吊在空中,下面还有一群司捕在维持秩序,台上还有个司捕手持马鞭,将一具尸体的衣服解下,用马鞭不断地抽打着尸体。
这群畜生在鞭尸!最右边那具尸体跟左边三具比起来明显瘦小了不少,胸口处还有大片大片血污,那是高翠兰。
“这群畜生!”林恭顿时气血上头,只想拿刀将这帮畜生全部砍死,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对缉事司的态度已经悄悄地发生了转变。
“落到缉事司这帮畜生手上,死了才是最轻松的。”一旁的陈彬扬不知道林恭为何出奇的愤怒,还以为他是见不惯缉事司行事风格。
林恭黑着脸,一言不吭。
马车在衙门口停下,林恭在一清的搀扶下勉勉强强得到下了车。
一众衙役早上没见着林恭,热情的上来跟林恭打着招呼,林恭向每个衙役点点头算是回应。
陈功名因为三一门的事也是忙得不可开交,自己的地头上出现叛党,换谁谁都头大。
“陈县令,你看我带谁回来了?”陈彬扬似乎认识陈功名,一进门便热情的打着招呼。
“哎哟,是陈把总,好久不见,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陈功名抬起头,见来人是陈彬扬,肥胖的脸上顿时挤出了笑容,原本就小的眼睛这回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陈大人”林恭在一清的搀扶下,有气无力的打着招呼。
“林捕头,你这是怎么了?”陈功名这才看到林恭,见平时龙精虎猛的林恭,此时居然这般虚弱,不禁感到有些震惊。
“没什么,只是受了点伤,不打紧,我可能要休养几日。”林恭想向陈功名行礼,可能看出了林恭的虚弱,陈功名将林恭一把拦住。
“哎哎哎,受了伤就不用行礼了,休息吧,伤好了再来。”陈功名拍了拍林恭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陈县令,我先进去,等你忙完,咱们再叙旧。”陈彬扬跟陈功名打了个招呼,也不等对方同意,大步向内堂走去。
陈功名关心似的询问起了林恭的受伤经过,林恭自然不可能如实告知,林恭借用一清那套说辞上,改了改,忽悠起了陈功名。
“嗯,明白了,以后这种事不能蛮干,听明白了吗?不行咱就求援,陈把总跟我交情好,找他帮个忙什么的,一句话的事儿。”
“是。”林恭嘴上答应,内心却嗤之以鼻,关系好?关系好怎么没见你请他出兵剿匪?
“回去吧,养好伤,这衙门离不开你啊。”陈功名没头脑的来了这么句,把林恭一时搞得有点懵,只得回一句“多谢大人厚爱。”
正当林恭想走的时候,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林捕头别急着走啊!”
林恭回头,是那日在万顺赌档见到的男人,
“林捕头这么急着走干嘛?难不成是怕了?”史伯玉带着司捕,大摇大摆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将林恭退路堵住。
几个衙役捂着肚子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大人,我们拦过,可他们非但不听,还对我们拳脚相加,请大人赎罪。”
“你好大的胆子,缉事司办案也敢拦!”史伯玉怒视着一旁的衙役,吓得衙役一个哆嗦。
“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先下去。”陈功名对着衙役们说道,衙役们这才慌慌张张的跑向门外。
“史大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陈功名看向史伯玉。
“我们怀疑,贵衙的林捕头与三一门逃犯越狱事件有着莫大的关系,想请林捕头配合我们调查一下。”史伯玉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林恭,似乎要吃了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