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初遇——下（1 / 2）

夜旷站在十字路口，对面街道口有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

他们该是灾民，逃难来此。许多人的衣服布料考究，只是污损严重。在这群乞丐中有一小群更引人注目。

那是一堆孩子，他们必定是孤儿，或者是和家人失散。因为有亲人的孩子都被长辈带着乞食，只有没有长辈的他们结成一团。

每当有人经过时，所有人的眼睛总是饥渴地盯着。若是来人看着家境不错，或是稍有施舍之意，这些灾民便一窝蜂涌上去乞食乃至抢食。

大多数人都会被吓得落荒而逃，也有心中不忍者会留下些吃食或者财物，每每此时便是一场哄抢；而不管是哪样，那一小群孩子永远是抢不到的人。

他们也许今天，也许明天，或者后天就会被饿死。

在这场水患严重的时候，一部分人的命运其实已经注定。

夜旷站在街道对面，心中滋味莫名。

忽然，这群小孩中的一个，个子最高的一个女孩望着夜旷，她盯着看了会，然后径直穿过街道走了过来，

“大人，有吃的吗？”双手举过额前，她期冀地看着夜旷。

夜旷看向她。

她应该只有十一二岁，灾民的特征显露无疑。

她举着的手臂皮包骨，像粘皮的干尸手臂;头发整体还算顺着，只是边角显得凌乱，看着脏兮兮的;

脸色因为饥饿惨白吓人，唯有眼睛里有光，却更恐人，那光里全是对吃食的饥渴！

全身上下都是泥浆，胸前，腰间，裤腿，前面后面，泥点泥片遍布，说是泥浆上添了些衣服花色也算是恰如其分。

鞋子，如果那还能称之为鞋子的话。成片的树皮环包着，可以想到，那是给原来的鞋子打的树皮补丁;可乍看去，却更像是树皮做的鞋子补了花布的补丁，还是泥浆浸过的。

可怜，落难，饥饿，无助，一眼就让人揪心，这大概就是女孩给人最直观的印象了。

她盯着夜旷，夜旷也看着她。

最终，夜旷拿出了一块碎银子。

刹那间，女孩的眼里光芒四射。她一把抢过银子就消失在了街头。

夜旷望着她的背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望向天空。

天空又暗下来了，雨又来了。

他闭上了眼，雨点渐渐地落在他的脸上，越来越大，越来越重。

他感觉着，咬牙着，憎恨着。

漫天的雨幕中，无尽的黑暗向他逼近。

黑暗滋润着野草，四面八方的野草在狂风中鬼怪般蔓延，他们淹没了所有的路。

所有的能走的路！

疯长，疯长，野草插向了天幕。

他们合围，疯狂地摇曳，恐吓着合围。

终于，“光”没了。

那阴雨天，雨滴折射的可怜光亮湮没了。

这里到底是黑暗的人间，还是囚笼的地狱！

“轰隆”

闪电撕裂了苍穹，尖锐的电刺击穿了疯魔的野草，直插那合围的所在，

在那里，漫天雨幕，电光照耀下，双手擎天的男人嘶吼着：

“我要光！我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