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在路上一（2 / 2）

“那就叫白玉吧，你们也要改对不对？这样我就把你两的姓用了。”

“好，记着，你叫白玉，是出来游玩的，我叫白杨，是你哥，姜远改温桦，是我们的朋友。路上若有人问，你就说你也不知道要去哪，我去哪你就去哪，其他的事让他们问我就行了。”

夜旷扭了扭脖子调整了下脑袋，躺着说话有些不舒服。

泽关一时有些无语，心里不禁腹黑:真是好会省力气，把我两名字都换了，你倒是原封不动。

“记住了？”黑暗中传来夜旷再次的询问。

“记住了，记住了。”

“恩，复述一遍。”

夜旷听着泽关又复述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便没了声音。

“哥，明天，我能说话吗？”安静了一会，泽关怯怯问了声。

黑暗中夜旷睁开了眼。随后意识到这是泽关在按掩护的身份来称呼他，听着这个陌生又显得亲切的称呼，他一时有些沉默。

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尤其是对于自己这样孤独的一个灵魂来说。

停了一会，他缓缓收了这种情绪。“可以，但要注意一些事情。”

“第一，我们经过哪些地方，见过什么人，遇过什么事不能告诉他人;

第二，掩护身份必须烂熟于心，真名和以前的身份决不能泄露。

第三，明天会给你份更详细的身份信息，需要完全熟记。”

这“一二三”一出来泽关就有些头大，当听到第三条的更详细时，她本能的感觉可能是坑。

“这个更详细是多详细？”

“‘你自己’从小到大的的主要经历，言谈举止，特点，以及其他人的一些关键特征。”声音越发疲累了，看得出来夜旷今天确实是跑累了。

泽关还在想主要经历能有些什么？想着想着不自觉便把自己往进去代入。

‘自己这十二年有什么主要经历？上私塾应该算吧，挨揍不知道算不算？若是挨揍算，那倒是有不少“主要经历”。’

一时间想法纷至沓来，泽关两臂压着被子，脑袋里胡思乱想，怨然哀叹，想想明天可能有那么多内容要记，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不行，还得争取一下，至少‘挨揍’这种事情不能算是‘主要经历’，少了这样，定然没有多少要记了。”

泽关侧躺过来，做好了软磨硬泡的准备刚要开口，忽然感觉到夜旷和缓绵长的呼吸。

原来他已经睡熟了，一时间满腹难言卡在喉头，撇撇嘴默然无言了。

今天的房间格外的黑，几乎完全不见光亮。

泽关只能在漆黑的背景中隐约地感觉，感觉那稍浅一些的被子轮廓，以及这被子的主人。

夜旷的脑袋完全和背景融为一体，那里像个黑洞，毫无光亮，但那个黑洞传出和缓的呼吸。

寂静的黑暗中，泽关感受着这份呼吸，脑中想象着此时夜旷的模样。

同行几天，她渐渐从灾民的惶恐中缓和了过来，忽然间又走进了一个她看不太懂的环境。

稀里糊涂的上路，莫名其妙的改名，突如其来的紧张，还有她自己的处处出错。

泽关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一如在洪水刚毁掉她家后的迷茫；但比起那时，她现在少了一份惶恐，面前的这份呼吸让她感觉到安心。

此刻静静想着这些事，泽关才意识到，今天亥时这个“呼吸”还没回来时，她的心中是颇为担心的。

她一时有些茫然，她不明白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她想不明白，她只是知道，只要夜旷在自己跟前自己就很心安，哪怕他总是黑自己脸。

泽关迷茫又有些沉重呼出一口气，盯着那黑洞，寂寥无声中不知何时眠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