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紫云斋密谋思远虑 月影门疏忽惹近忧（1 / 2）
却说昨夜严桢被带入大理寺后，左善文实属不放心，就让黑衣人去打听内幕实情。
大理寺的斜对面有个鸿顺楼，是一个非常有名的鲁菜饭庄，一楼厅堂大多是商贾差旅饮酒之地，二楼单间皆为贵亲权门所坐之位。唯有正对着大理寺的那间门室被周掌柜改成供奉灵位神台了，窗户也是早已全封，可见周掌柜办事是如此小心。如今已是戌时二刻，黑衣人进入鸿顺楼后见仍有几桌客人，便给了周掌柜一个眼色，然后就直奔二楼雅间观守大理寺了。
直至丑时一刻刚回，见大理寺守卫轮班换岗，急忙下楼躲与暗巷口处，见一批衙役走过后内心有所着急。又过了一会儿，借着官门掌灯那微弱的光，黑衣人看到自己的线人独自走了出来。
黑衣人在巷口处用暗语叫住线人后，线人内转后紧跟着走进了深巷。二人始终保持一丈左右距离，线人边走边讲出大理寺刚刚发生的事情。线人未进入监室，只告诉黑衣人今日晨醒后便羁押严桢北上。了解详情后，二人在一个十字路口各奔南北。随后黑衣人独自回到家中，又温了一些陈酒，饮了两碗后便若有所思的睡去了。
单表昨夜左善文令语黑衣人后，便转身回到了书院的后花园内，在太湖石旁踌躇地踱了些许，心情也是十分复杂，苍白的面容下透露着无奈和焦虑。回首让家丁递来温脸帕净了面，然后又擦拭了一下身上的灰尘，转眼就阔步迈进前厅后面，同时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的灿烂和真实，与嘉宾众客递酒还礼，楼上楼下未落一人。
直至过了戌时二刻的时候，众多贵客亲朋逐一谢辞，左善文亲自来到院门一一相送。
就在送完最后一名客人后，满脸的笑容露出最真实的疲惫。一步步拖着满身的疲倦爬上了迎月阁，叫家丁煮上一些浓茶送入东书房，同时也让小斯庆祥去叫公子左怀山来东书房，庆祥先是满脸的疑惑，然后转身就去了楼下的西厢房。
左怀山正是弱冠之年，听到家父叫去东书房后，立刻换上旧衣直奔过去。左怀山轻轻地扣了一下虚掩的门，左善文说道:“赶快进屋回话，让下人小斯回去休息，无事不可进入书房。”
左怀山听完后转达给了刘管家，随后便进入了东书房，推开门后看到东坡椅上已有二人随父而坐。
左善文呷了一口浓茶说道：“你先过来坐，今夜本不应该叫你的，可是事态紧急，考虑不了那么多了。”同时伸出左手说道：“这边来，先见过吏部升授奉政大夫宋清泉大人。”
听完后左怀山马上前去斟茶行礼，说道：“小生拜见宋大人，望今后路上求大人多多指引。”
宋清泉急忙回道：“在下在官场上也是左先生的学生，你我兄弟之情也，可不敢师生相称。”说完后急忙端茶回礼。
左老先生又说道：“这位曾经是中书省左司郎中胡冕，如今身为吏部郎中考功清吏司，同时也是你母亲的表弟，你的表舅。因前些年空印案的关系，官场上更是需要回避，可是私下自是十分明了。”
说过后，左怀山又马上斟茶拜见舅舅，二人相见甚是欢喜。同时胡冕也为左怀山带了一份礼物，说道：“前些日子户部右侍郎想让我委派一位贤人去赃罚库做副使。外甥今时才貌双全，如今又有自己的书院家业，也是委屈了些。”
左老先生忙说：“自家舅舅不用客气，是我让你过去的，你在这个位置会有重要作用，那也是后话。明日晨醒后去户部报道，后面的事情自会有人安排你。”
左怀山忙说：“父亲大人，您这边三年前已经卸任御史之位，怎么今日又动了官场的利欲之心呢？您忘了曾经的空印案吗？”
胡冕忙说道；“正是因为空印案，你父亲用了两年的时间，逐步将自己和亲朋从案子中摘出来，你以为我们与空印案没有关系吗？在官场上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如果没有你父亲，咱们族亲早已成为刀下之魂了。最终你父亲为了尽快能稳住政局，特意到成都府巡视感染重度风寒，回到应天府后身退官场才断了咱们这一脉的内察。”
宋清泉接着说道：“如今我们不知道是谁在案中委派了月影门的人来试探我们，半个月前你师弟苏宇杰暴尸于临安府官道上，猖狂到如此的田地说明月影门也没有任何证据，唯独有一封左先生的亲笔书信。”
左老先生道：“你也应该听说过一些月影门的事情，月影门属于过去蜀中唐门的遗承，多为飞檐走壁的侠盗，常用暗器伤人简单快捷。月影门在江湖有一定地位，为什么尊为侠盗呢，因为他们即帮助贤人志士清理屏障，又为皇权官府提供一些案情证物。就连大理寺都接到过他们的帮忙所找的证人证物，只是月影门所要的报酬会很高。这也就是大理寺对他们又爱又恨的原因了。”
“苏宇杰在临安府勾结了当地官员私自贩卖运输官粮，如今看来早已经被月影门盯上了。我给苏宇杰的书信只是告诫他不要继续行事，回来后我可以保他性命，其实我的真实目的是等他回来后直接送往大理寺。可惜被月影门所杀以后，无意中又他身上发现了书信，这属于咱们给他们送了一份大礼啊。前些日我特意告诉下人留意学生回访的书信，必须紧急密报。月影门今日来书房虽说属于扮猪吃虎，同时也是敲山震虎，我们比较被动。”左善文继续说道
“我只想到官府会追问私自贩卖官粮的事，忽略了月影门的参与。唉……”左善文随着一声长叹递与左怀山一张纸信，纸上写着：赃罚库应该有月影门需要的东西，找到后提前销毁。”
左怀山看完后直接到丢进茶炉内焚烧。然后问道：“可是月影门已经有了您的亲笔书信做证据了，还会需要其他的东西吗？”
“苏宇杰的那封家书虽然是我亲手所写，但是用的是左手执笔，还特意与信封用了不同年份的墨，如今家书内卷遗失的又多，所以说月影门根本没有直接的物证，只是他们不会轻易放弃而已。”左善文说道
“先生行事真可谓滴水不漏啊。”宋清泉捧道
胡冕斜看了宋清泉一眼，然后转过来对左怀山说：“我和你父亲这边怀疑就像之前空印案官员抄家后，会留下一些案件的残记线索一样，我们费太大周折才损毁掉。如今月影门无法找出真正的证据，或许接下来他们会在清除其他官员的身上和物件上找到线索，所以你这边去赃罚库坚守，若有发现可第一时间损毁。”
“明白，我明日就去户部做副使。”左怀山认真的说道，此刻的他心里也明白，这时荣辱存亡的时刻，怎么可能还有那些儿女情长优柔寡断呢。说罢，与三人告辞便下楼准备去了。
外面天色逐渐泛白，东方有几颗稀疏的明星点缀空冥。屋内三人又思考了很久也没有想出很好的方法，或许真正的主动权不在他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