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1 / 2）

霓虹绚烂，夜色斑斓。

悦城广场，人声鼎沸。

这是首屈一指的繁华地段，四周的巨幅屏幕，播放着广告，拥挤的人流，行色匆匆。

街边，一个略显邋遢的老人，捏着档案袋，神色焦虑。

那是老人的房产证，他唯一的积蓄。

几天前，他遇到了一位中介，承诺帮他办理“以房养老”，经过了几天的交涉，今天该把房子拿给中介去抵押了，老人觉得人多的地方更安全，所以约在了闹市。

不舍地将档案袋交给中介，再三叮嘱着一定要保管好。

望着中介消失在人群，老人检查着收到的订金，跛着脚，无奈离开。

人流中，他焦虑的神情渐渐变成得意……

跛着的脚，竟利索了起来，步伐变得轻快……

他摘下假发，露出一头黑发……

拿出湿纸巾擦了擦脸，皱纹消失了……

老人俨然变成了一个面如刀削、双眉如剑、眼神锋利的年轻男子——沈惊蛰。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三天前，那个专骗老人的中介被他盯上，整套计划已经在脑中浮现。

他假扮成老人，使自己变成那中介的“猎物”，然后顺理成章地黑吃黑。

……

沈惊蛰，二十四岁，悦城人。

惊蛰，取自二十四节气，寓意“春雷炸响，万物复苏”。

十岁前，家境优渥，父亲是金融界翘楚，对独子不惜重金培养，请最好的老师，去世界各地游玩。

一场变故，父亲因重大金融诈骗，横扫各大银行，锒铛入狱，财产被清算。

和身无分文的母亲搬出豪宅，由人人羡慕的富家少爷，变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之子。

十六岁，母亲离世，沈惊蛰不甘清贫，开始以诈骗为生，这种黑吃黑的事情，对他来讲，不过是小打小闹。

他端着咖啡坐在花坛前，神色悠闲，欣赏着人流和巨幅广告。

这是他的习惯，每次骗到钱，都会在最热闹的地方，喝杯咖啡庆祝。

广告屏幕上播放着“健丽汽水”的广告，那是十多年前的饮料，已经停产很多年，怎么会播这么复古的广告，沈惊蛰心中嘀咕着。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坐到了他旁边。

沈惊蛰微微皱眉，侧目打量，见他衣服邋遢、鼻青脸肿，看来是刚跟人打了一架。

他挪了挪身子，打算把剩下的咖啡喝完就走。

“给我喝口！”少年理直气壮。

一个刚挨了打的小子，提出这样的要求，确实不好拒绝，沈惊蛰有些无奈，把只喝了一口的咖啡给了他。

“咕咚、咕咚、咕咚。”

沈惊蛰眼巴巴地望着他将咖啡一饮而尽。

“呸，真难喝。”少年扔了纸杯，表情痛苦。

沈惊蛰懒得理会，正想离开。

“借我点钱。”少年还是理直气壮。

“我欠你的？”

“我饿了，没钱吃饭。”

求人还这么硬气，除了自己，这是第二个。

沈惊蛰给了他二十块钱，准备离开。

“你叫啥？有钱了还你。”

“算了。”

“你找我也行，我叫惊蛰，不欠别人东西。”

重名，巧了。

沈惊蛰停住，打量着少年。

“让人揍了？”

“那些人比我惨。”少年一脸不服。

沈惊蛰看着他，饶有兴致，这性格和自己小时候倒是有点像，他坐了回去。

少年抹了把脸：“问你个事。”

“说。”

“我刚自己跑了，朋友还跟他们打呢，我是不是该回去救他？”

“我没朋友，回答不了你……不过你把他当朋友的话，最好还是回去。”

“你活这么大，没朋友？”少年诧异。

“还有别的事吗？”沈惊蛰不想回答。

“有，从那骗子身上赚了多少？”

沈惊蛰一怔，他怎么知道的？一直跟踪我？

“靠着骗钱为生，有意思吗？”

“我骗钱？你看见了？”沈惊蛰掩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