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陈家清景（1 / 2）

陈先生见孩子那般凄凉模样，于心不忍，追上前去，正了正神色再次说道：“夫子言‘有教无类’，方才在这孩子窗前听了小半时辰，格外认真。”

苦心劝道：“求学之志，况天地不能折，何屈与金钱？”

“生小若是想学，可来余之私塾，不取金银，只月供两斗粮食即可。”

林德休是一糙汉子，本就在气头之上，见这书生又来纠缠，便也不尊其为先生了，不敬的质问道：“我这娃，就没读书的脑子，堂堂书院先生都教不了，你凭什么教？”

又讥讽道：“莫不是觉得自己比书院先生更才学?”

陈先生闻言，也不急不怒，只温和道：“晚辈一试。”

见其如此反应，林德休仿佛一拳打在水花里，一时语塞。

一旁的钟远友，摸了摸孩子的头，问道：“还想读书？”

林明辞轻轻点了点头。

“读，读个屁，滚回家去！”林德休一伸手抓去，想把林明辞拖回家去。

林明辞往后一躲，躲着母亲身后，不愿就此离去。

林德休见其竟忤逆自己，大怒，泼无赖道：“钱没有，粮食老子也没有！你要想读，自己搞去！”

林明辞见状不由得更加委屈，看往陈先生。

陈先生见其泪眼朦胧盖不住渴求的眼睛，微然一笑。

“无妨。”

……

翌日。

“人之初，性本善……昔孟母，择……诗既亡，春秋作。寓褒贬，别善恶……”林明辞拿着课本大声随着同窗们朗读着。

来学堂匆忙，林明辞没有课本，用的书本是陈先生的，多有先生标注。

陈先生亦无须书本，倒背如流，畅言，知而尽说，问而细答。

林明辞坐在这简陋，狭小的学塾里，看着陈先生的身影，却仿佛觉得自己真真置身于‘书院’之中。

犹记得昨日离去之时，陈先生提笔于纸上，写下一句赠与自己‘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不知是何意思，林明辞只觉得陈先生的字好看极了。

日影西斜，听得陈先生一句：“散学。”

孩子们起身作辑：“谢先生，先生再见。”

陈先生回礼。

“明辞。”

林明辞正欲回家，听见先生呼喊自己，回头应了一声。

陈先生缓步过来，问道：“其他孩子大多在城里居住，我听闻，你家离学塾有十来里路？”

“是，先生，我每日早起些就好。”林明辞回道。

陈先生思索了一番：“汝尚幼，若常是如此，恐会伤了身子，耽误了学业。”

“我那屋子还有些空间，你若愿意，今晚回家可与你父母诉说一番，往后读书寄宿我家便可。”

林明辞瞪着眼睛看向了陈先生，眼里布满了欣喜……

陈先生想起昨日的情境，怕林明辞的父母不予答应，又嘱咐林明辞稍等一会儿，写了一封书信让其带回家去。

孩子喜欢读书，钟远友自然欣喜答应。

林德休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又不花老子一个子儿。

倒是隔壁的秦爷爷知道了，一阵夸奖，也不在乎自己先前的钱打了水漂，一个劲儿说，在哪学不是学，反正自己都入了半截土了，钱留着也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