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吃教（1 / 2）

“地上这摊骨头架子现在在你手中能够随意翻转，改变原有的排列，尤其是手臂，更是能扭转成你记忆中从未出现的形状；可骨骼由一身血肉包裹，有了这层束缚，它的灵活性大打折扣，手臂很多地方变得呆板、僵硬，不够灵活，若是撤掉这些束缚，让这些地方变得灵巧，则整只手臂将变成一根面条，无法控制，成为废臂。”李郎中一改往日作风，语重心长的向姜嗣说着，似是有想起什么，继续说到：“舍身击是赌命的攻击，这点你应该深有体会，成功反杀敌人时产生的亢奋你现在任能记忆犹新，除了那种兴奋，当时的动作你还记得过少？你挣脱敌人的舒适并给予致命一击时是否想过怎样躲避他的后受攻击？再刺出铁刺时又记得哪些部位通过配合后能在刹那间发出那样璀璨的致命一击？还是说当时你只是心一横，想做个赌徒？”

李郎中如珠般的发问一是让姜嗣回不神儿来，好似当时只觉浑身血液刷的冲向脑门，像奔腾不止的洪水冲垮堤坝似的打开桎梏，身体不由得做出那些反应。只觉自己是命硬，但又不确信是否真是命硬

不等少年细想，李郎中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的命不会一直那么硬，不是每次都能成功，凡是入流的高手，任何细微的破绽在他们眼中都将被无限放大。上次你能成功，一方面在于那个杀手被老江头的话吸引，对你放松了警惕，更多的原因是他不相信你还有反抗的能力，同时他也不相信老江头真会放弃你的性命，他从头到尾都不觉得自己会死，所以你才能有幸苟活。在那些抱着必死决心的人面前，这种搏命一击最后死的基本都是你，能别用还是不用为好。”

“骸骨让你清楚人体的构造，关节给予它们恰到好处的稳定，同时也束缚它们活动范围，现在你明白它们极限在哪里，就能简单判断对手的出招距离，同时想到应对方式，再加你熟悉人体上各处要穴以及五官或要害，这些都能制敌。初见时你曾以铁刺袭击我咽喉要处，这点你应是再清楚不过。”

“今日教你两路擒拿术，配合你之前学的那套拳法，只要不遇到真正的高手，打不过，逃跑还是能做到的。这两路擒拿术一共十七个基本手势，拿、缠、背、卷、压、展、蹬、抱、转、锁、分、抓、推、搬、扣、拖、点，每路擒拿术给你展示一遍，仔细看。”说罢，李郎中向姜嗣讲解起第一路擒拿，只见这路擒拿术时而威猛沉稳，时而小巧变化，门户大开中却又暗藏玄机，出手凌厉，威猛力大，在方寸之间有无穷的变化，招招擒拿间似是有龙的威猛霸气。

演练完第一路擒拿，李郎中歇了一盏茶的功夫，开始演练第二路，这路擒拿与之前最大的不同在于招招狠辣。招式虽是走的大开大合之路，可举手投足间尽裹挟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姜嗣不曾怀疑，这路擒拿习得，毁敌经脉、分筋错骨不在话下。

两路擒拿展示完，李郎中已向破风箱似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抿了一口茶水，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说道：“老了，身子骨不壮实喽，你将拳法练一遍给我看，省的到时候他来接你，说我什么都没做，还得被他登上两眼。”

姜嗣看着半晌才缓过气来的李郎中，心怀感激得鞠了一躬后，开始展示拳法。一套普通的拳法，在他多日练习和看了李郎中的两套擒拿后，变得得心应手，虽不能做到虎虎生风，但整体流畅还是可以做到。

李郎中当即告诉他哪一招马步扎的在稳些，哪一招出拳的力度在大些，招招衔接之处如何更加流畅。姜嗣将这些一一记下，再次打这套拳时，将李郎中指出的不足之处改正了三四。

李郎中满意的从怀中取出两本册子，嘱咐道：“这是两路擒拿拳谱，练熟后烧毁，尤其第二路擒拿不可多用，用完切记焚尸，不然恐有杀身之祸。”说完又自顾自的拄着拐杖朝后堂走去。二人似是都忘了男子送来的请帖，亦或是吃惯了少年的厨艺，对吴员外的筵宴再难提起兴趣

时间宛如一股涓涓溪流，轻轻的流淌再少年干涸的身体上，缓解着少年每日不知疲倦的练习。李郎中并未对少年近乎疯魔似的习武进行任何阻拦，他是大夫，一个声名远扬的大夫，怎能看不出少年眼底那抹悲痛。每日不知疲倦的练习，他可能很渴望证明给某个人看，证明他会成为那人的骄傲，抑或是成为那人心中无法承载的梦魇。辛秘再他看来就像隐藏在身体内的另一种隐疾，他虽然以探听辛秘为乐，也想要找出治理这一病症的良药，可并不是每一个秘密都想要知道，就像很在意那个女子的秘密，也只是在意，并不会打听。对那个女子如此，对姜嗣亦是如此。

一眨眼，一旬便以过去。少年除每日的修行外，又两次通过密道为他刚认得便宜姐姐进行换药。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初见时女子身上那股浓烈的杀伐之气渐渐淡去，身处郊外，虽无尚好绫罗绸缎为其制成贴身衣物，但此时身披粗制的外衣更拉近少年对她的好感，此时的赵春芮，才更像位邻家姐姐。姜嗣静静的为她换着药，端庄、静雅是少年此时唯一能想到的词语。

与初见时相比，此时的薇儿在姜嗣眼中变化更大。那个略显刁蛮的少女在这旬中好似变了个人，给人印象极深的那双灵动的无时无刻闪烁光芒的眼睛似是失去生机，变得暗淡无比。之前她站在床边，如恶虎般注视着少年的动作，生怕他作出超越大夫举动的行为。而今，少女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只不过常常失神，看向少女的双眸，迷茫、困惑、无助充斥其中，它们混合在一起，让宝石般的眸子满是荒芜。姜嗣非常好奇，是怎样的流言蜚语才能摧毁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

姜嗣拉了拉少女衣角，将她从自我世界中唤醒。二人来至院中，姜嗣开始向少女传递出他的询问。少女只是平静的听着眼前少年和煦的声音，往日那快如残影的手语没能再次出现，少女很安静，像是丢了魂儿似的安静。姜嗣不信邪，断断续续又在少女耳边说个没完，像个不知疲倦的牲口，一圈圈拉着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