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山（1 / 2）
“决定了？！”
王豹的声音突然宏大冷冽起来，宛如惊雷炸落在赵虎耳边，回荡中震的他有些不知所措却又充满期待。
“决定了！求豹爷成全。”
赵虎说着再次深深叩拜，一脸决然冷酷。
“错了！”
王豹看着底下的少年，眼底漠然冷酷，全然没有了开始接触少年时的平易近人与和蔼，只沉冷严肃的说道“能成全你的只能是你自己，不是我。规矩你懂得，既然决定了就去做吧！”
“谢豹爷指点！小子明白了。”
赵虎重重又是一拜，起身离开，没有再多问什么，很是干脆。
“你觉得这小子怎么样？！”
赵虎离开后王豹看着黑屠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挺喜欢他？！”
黑屠明白王豹在问什么，但却反问一句，同时目光瞥向屋外却不知是在看赵虎还是什么？！
“哈～算不上吧！其实我对那个石头挺看好，只是不想镖局那边插了一手，不过可惜，那孩子福薄！”
王豹轻笑一声，执起酒壶给两人再次满上，举杯相敬中一饮而尽。
“嘶～～”
烧刀子，哪怕王豹爱酒之人也觉得辛辣烫吼，可是过后那股子劲却够味，就如它的名字，妥帖。
“拜山的孩子每年也都不少，但是不光狠辣就好，得有野性和心性，若只以为杀个人就以为成了，那山上岂不冷清的很？！”
黑屠漫不经心的说道，看着王豹笑笑，举起酒杯与其一碰，怀缅似的感慨“我们又是怎么过来的？！”
听了这话，王豹不知想到什么，不禁打个冷战，脸色微变，然而手中的酒杯却纹丝不动，其中酒水更没有撒出分毫。
“呵呵，也是！不过看看吧，相比较那些变态，赵虎这小子是不够看，但是调教着试试呗？！”
王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似又想起什么，盯着黑屠低压着声音说了几句。
黑屠平静的看着王豹，似乎对于他会问出那些事情并不意外，或者说他再等王豹开口，只闷押了口酒说道“只怕并非空穴来风！要知道我们这次下山时，山上的那些老怪可都热情的紧！”
“嘶～～这下有的热闹了。”
王豹惊惧中夹杂着亢奋，不安中满是躁动，目光兴奋凶残，神情冷酷森然，呢喃一声。
从那庭院出来后，赵虎不由松吐口气，悄然擦去额角的冷汗，松开因为紧张和惧怕而捏的僵疼的手。以前他也畏惧王豹和黑屠，但却不像今天这般感觉可怕，只觉得在他们面前自己根本生不出反抗之力，那无形的压迫和威势就已逼杀的他几欲窒息，感觉只要他们动动手指就能把自己碾死。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同时又刺激的他莫名亢奋，因为他想到只要自己能拜山成功，成为他们口中的香客，那么有一天他也将拥有这种可怕而强大的力量，掌控他人生死，那时又将是怎样一番场景呢？！
只是这样想想赵虎就激动兴奋不已，感觉胸口有一团火焰在烧，滚烫着涌向四肢，亢奋中躁动不已，渴望着血的味道，情不自禁中舔舐着嘴唇，呢喃着小贱种，等着哀嚎惨叫吧！
所谓拜山是王豹告诉赵虎的，想要成为他们所在宗门的一个考验条件，就像其他帮派宗门招收弟子时的测试一样，只是有一点不同，这拜山需要点香，而这香却不是平常寺庙道观中点的那种香，是人命，亲手斩杀的人命，那一抹腥红喷起的弥漫，像不像点香时的火红？！流淌逝去的生机就是“点香”后袅袅绕绕的烟气，所以这拜山人也才有香客之称。
所以当第一次听到王豹告诉他拜山和点香及香客之事时，赵虎被骇的久久不能回神，想不通怎么会有如此诡异邪恶的宗门帮派？！这是招收弟子吗？！根本就是召集杀人犯和刽子手啊？！因此哪怕他赵虎在破庙院中横行霸道，心狠手辣，性情暴躁，也被吓得不轻，畏惧中不愿再与王豹等人有所牵连，避免招来祸事和不幸。从而那些时间赵虎难得的规矩了些时日，其实则在躲避着王豹等人。那时的他原本还担心因此而惹恼了他们，被报复呢！为此还怯怯不安了好久，然而后来随着一天天过去，赵虎发现什么都没有发生，也才逐渐明白过来，他在人家眼里其实什么都算不上，至于告诉他的那些事，虽说隐秘但也算不得至关重要，至于他是否参加那个测试，完全遵从他的意愿而王豹只是告诉他有这么一件事情罢了。
由此，赵虎也逐渐琢磨明白，这拜山人和点香及香客之事，只怕王虎告诉的不止他一人，不过就他所知，狗蛋和毛猴等人不知道的情形来看，能知道的人也是经过了一定选择的，如此一来，赵虎反倒对这拜山之事没有了最开始的那种惧怕和惊悚，对于王豹等人也不在躲避忌惮，反倒多了几分好奇和探究，而王豹对于他的转变却似乎早已见惯不怪或者说司空见惯，并未表现出什么诧异和意外，依旧像之前一样，不远不近的接触，至于一些他请教的事情也会随口中适当的指点一下，这样下来在不知觉中赵虎与王豹等人的距离在无形中越来越近，而他也不自觉的认为他已与破庙院中的那些花子不同，行事变得越发妄为霸道，凶狠残暴，而这种心态他却不自知，或许有时有时察觉却又享受其中，再加上与江安的恩怨纠缠及近来诸事不顺，他的心性愈发暴虐，直至那晚夜里被完全唤醒他心底孕育的那头嗜血残暴的野兽。
而且再与王豹等人的不断接触中，赵虎也逐渐了解到这“点香”一事看起来简单，其实其中却大有玄机，并非只是简单的杀人夺命，就好比，有人杀一人却胜过有人杀数人，看似量不占优势然而其中展现出来的杀意心境却大有不同；但也并非量就没有优势，屠戮一族一庄一村一乡，不管是什么方法都是极其可怕的，在拜山人的考核中成绩必然不低。
赵虎当然不可能屠杀一村一庄之人，所以他想做和要做的就是这“香”要怎么“点”才能惊艳了他们！符合并通过拜山的要求考核，同时也好一解心头之恨，血洗诸多前耻，抚慰他躁动不安而咆哮不已的心魂。
“虎哥，我们这是要干嘛？！”
狗蛋迷惑的看着不知何时被赵虎抓来的金宝，惊疑的问道。
金宝也是破庙院的孩子，只是为人憨傻纯朴，虽然平时常被他们欺负可是却终究没有下过狠手，但是今天怎么却被毛猴他们给捆了来？！而且看这情况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金宝，知道虎哥叫你来是为什么嘛？！”
赵虎并没有回答狗蛋的话，反倒饶有兴趣的看着金宝问道。
“呜～～我，我不知道！求求你们放了我啊！”
金宝被吓得泪水一颗颗滚落，惶恐的只摇着头。
“呵呵～都说你个傻子老实，可小爷怎么却看着不像？！”
赵虎眼神一变，厉色凶狠的看着金宝，居高临下的威压笼罩着他，顿时吓得金宝“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要知道按年龄来说，金宝可是比在场的孩子都大，但就是这心智吗？！似乎有些痴愣，呆傻，做起事来很是槑头槑脑且胆小懦弱，因此就这样被赵虎吓得放声大哭虽是诸人预料之中但也不免有些无语和鄙夷。
“虎，虎哥，我，我也没招，招惹你，你干嘛？！欺负我！”
金宝惶恐的大哭，哽咽中颤抖的说道。
“啪”
前一刻还戏谑的看着金宝哭的鼻涕眼泪糊成一团的赵虎，突然神情一变，抬手就一巴掌摔在金宝脸上，打的金宝顿时脑中嗡嗡作响，连哭都忘了，只木愣下来，而原本糊涂在脸上的鼻涕眼泪瞬时被口鼻间的鲜血淹没。
“你，你，你打我～～哇…你是坏人，你是土匪，你是～啊……血，好多血～”
剧痛的传来和鲜血的腥味让呆愣的金宝回过神来，满眼的不解和悲愤，只死死盯着赵虎，放声痛哭，嘴里还怒骂不断，可是才骂了几声就被赵虎凶厉残暴的眼神扼住，只剩悲愤的痛哭。
“虎哥～他也就…”
看着被打的满脸血污的金宝，狗蛋不禁有些于心不忍，虽说他也不大看得上金宝的窝囊和愚蠢，可是毕竟都是破庙院一起长大的，这点情分却终究有的，因此想开口为求情。只是他的话才开口却被赵虎打断。
“招惹我？！你庆幸没有，不然小爷剁了你喂狗！”
赵虎缓缓的说道，同时不断拍打着金宝的脸颊，捏掐住他的脖子狠厉的一字一句道“但是要怪就怪你太蠢了。撞在了小爷手中。”
“砰～”
“哇～嗬，嗬嗬”
说着赵虎猛的一拳砸在金宝肚子上，顿时痛的他窝缩倒地，像一个缺水的大虾在地面抽搐挣扎，同时嘴里不断干呕着苦水和血腥。
此事的金宝已没了哭的声音，整个人团缩在地上挪动，脸色涨红中嘴唇紫黑一片，泪水血水混合着冷汗在脸上交织，浸染着地上的沙土污浊和成一片，涂的脸早没了模样。
可是就算这样，赵虎也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只见他一脚踩踏在金宝的脸色，狠狠的碾磨，痛的金宝嘶哑着嗓子哀嚎却发不出多大声音，只无力的用双手搬扯着赵虎的脚，然而根本不能。
“那次学堂的先生是你找来的吧？！”
赵虎狠狠的说道，双眼之中已隐隐泛着血红，神情冷酷至极却又一脸享受。
“怎么，你也觉得那小贱种比我强？！要讨好他吗？！”
说着赵虎又狠狠踹踏了几脚，出着心里的恶气。
“啊～啊～～没有，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