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淮南叛（2 / 2）

他喝了两杯茶，甚觉无味，而想来自己又有两天没东西下肚了，胃里很是难受，便要叫那侍徒上点小菜来吃。

正要呼喊，却见得侍徒不请自来，端来了一盘熟牛肉和两壶热酒，一并放在案上。

“这是何意呀？“史阿问那侍徒。

那侍徒摸头说：“老先生，是东北角帘后的客人说见先生您气宇不凡，觉得您是个大英雄，便想作东道主，请您这些酒肉。“说完，他看向那边，示意史阿。

“不是说，城内不准吃酒肉吗？“史阿问他。

“额······“那侍徒支吾道：“凡事都有特例，那位客官可不一般。“

“唔？“史阿心中暗暗称奇。

“甚善！那就劳烦小哥帮我谢过那位大人吧！“史阿说道。

说完，那侍徒随之退下。

史阿没有去找那个帘后东主说话，因为他知道，现在是自己给人家试探，如果贸贸然前去，很可能就会落入别人的圈套。

他选择以静制动，要对方反过来落入自己的试探。

他于是开始吃起了肉，喝起了酒，对东北角瞧也不瞧。

至于那边，也不曾出过声响。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史阿酒足饭饱，年迈的他已经有几日没睡了，便索性在座上端坐小憩，刻意不去理那人。

外面的风雨急了，再过了一段时间，就有一个裹黑衣的人在门外跑了进酒坊，不作任何招呼径直去了东北角，似乎要跟那人通传些什么。

史阿尝试去听，却听不出个所以然，也就继续在位置上半睡半醒。

不多时，那边起动静了，里头走出五个黑衣人，他们在史阿案前经过，其中一个人驻足顿了一下，然后很快就一并出了门。

待他们走远，史阿就立刻动身起行，出门跟上那撮人。

其时已经是午后，风雨不止，天空灰蒙蒙。

那五人走出东市，然后走入巷中往西北方去，而史阿在远处紧跟，直到来到一处楼前，黑衣人窜入楼中。

史阿慢慢走近那楼，然后绕到后方，在后墙上一个翻身便爬上楼顶。

雨密天阴，此时即使有人上了楼顶，不论是楼里的人还是街上的人对此都是不怎么易见。

史阿在楼顶伏着身子，要察听里头的声话。

“少将军，据主簿的统计，城里的粮食已不足以支持军民食用五日。“里头一个黑衣人说道。

“嗯，想不到粮食短缺到这个地步。“另一个黑衣人说道，他站在上首，其余四人都是恭敬地站着，看来他就是这撮人的头目。

他接着说：“父亲那边传来的话呢，他怎么说？“

“刺史大人那边传来的话说，在北方，司马师的中军主力经已集结完毕，不日就能抵达许都，而在南方，大人与荆州刺史王基于南顿交战失利，王基将进一步加强南顿的防守，使得镇东将军想利用南顿开通新粮道的计划难以实施。便想少将军随机应变，最好是能够在当下能给敌军一个意外，从而打破僵局。“黑衣人接着说。

那首领听完点了点头，说：“父亲的意思，是我军守城日久，粮食不足，军心、民心涣散势在必，如果我军再不出击，就可能完全失败，所以在此我们必须速战速决，要出城突袭敌军，打出一线生机才可以。“

“少将军所言甚是，刺史大人的意思也就在此。“

那首领顿了顿足，然后转身背向旁人，他说：“当下项城内外交困，除了突袭敌军再无他法。我们缺乏外援，只能先突破乐嘉，冒险击败邓艾，然后藉此才能引起其他人的共鸣，从而才有希望。唉，我军已经失去先机，现在只能孤注一掷、拼死一搏了。“

他回头看向众人，脸露难色。

“只可惜我军力弱，在这关头，胜算其实微乎其微呀。“

他低头不语。

“少将军，司马氏犯上作乱，为天下所不齿，我们讨伐他是理所当然的，天命在我一方。当下只不过是我们遇到的挫折罢了，只要我们这次突袭得利，说不定就能藉此翻身，转守为攻。我等家臣，长年受将军家的厚恩，当下正是需要我们付出的时候，还请少将军鼓起勇气来，出城与敌一战，我们将和将军誓死拼命到底！“

说完，那黑衣人就俯首跪下。

“愿以死报答将军！！“

另外三人随之跪下，一并大喊道。

“好一批忠义勇士！“楼顶上，史阿心中不禁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