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营中豪赌(1 / 2)
雨慢慢停了下来,文鸯抱着赵伯雄还是温暖的身体和周仲贤一起走回楼间。
史阿在里面等着,他将断臂的陈大哥绑在一旁,看着文鸯回来,便开怀大笑要做交代。
他走向前去正要大声喧哗,却蓦地发现赵伯雄在被抱着,已经失去了气息。
他收起笑容,淡道:“贼人就擒,请少将军定断。“
文鸯点点头,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陈大哥,只见他在断臂后仍能强忍剧痛,硬铮铮挺直腰板,而脸面扭曲着,在惨然看着自己。
文鸯想起多年来的相处,自己认识的陈大哥一向以忠义为任,万万说不上会为了荣华富贵而出卖人格,至于今日叛变到底是他为了淮南军兄弟的生死前途而作出的打算。
他看着陈大哥的伤口,心里突然一阵难过,然后又再看到自己怀里的赵伯雄,想起如今大敌当前,而竟然发生起手足相残这样的事,顿时心里就没有了底气。
“唉~陈大哥你这般又是何必呢?“他本想责怪一下陈大哥,但话说到嘴边,却停住了。
人死不能复生,文鸯深知当下首要的事是团结好内部,他坐在陈大哥身旁,想劝他回心转意。
“少将军,要杀要剐悉随尊便,陈某没什么好说的。“未等文鸯开口,陈大哥倒是先表明了态度。
文鸯皱起眉头,他看着陈大哥,这时竟生起了投降的念头。
“真的是太累了,兄弟们的命都是命呀,看样子再负隅顽抗下去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求得个安妥,把兄弟们先保全了再说?但是·····但是父亲和毌丘伯父又是主手,他们肯定会给施以报复,唉······“他心里十分矛盾。
在一旁,周仲贤因为有前科在身而史阿则是外人,他们都对文鸯的烦恼不好做出建议。
他们僵在这里。
“唔啊!!!“
还没等各人反应过来,突然就看到一柱鲜血喷涌到地上,回过神来才发现是陈大哥要咬舌自尽。
“陈大哥,你······!?“文鸯大惊。
“少主公!“陈大哥惨白着脸,他用力说道:“趁还有时间,快向大将军投降吧,你要对得住淮南军的兄弟······“说完,他就低下了头。
史阿见状立马上前搭手察看,发现陈大哥经脉尽断,已经气绝身亡了。
他向文鸯摇了摇头。
“陈大哥······唉·······“文鸯气血翻涌,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一个不留神就坐倒在地上。
“少将军,您还好吗?“史阿扶起文鸯,他说:“当下敌人散去未远,我等应该防止他们逃脱,好让他们不能向司马师传信。“
“嗯······“文鸯坐在地上歇息,不一会就清醒了回来。
史阿将手搭向文鸯的肋下,暗自传功,霎时间,文鸯就感到一股极为强大的内力由肋下传遍全身,很快就精神为之一振,大汗淋漓。
他瞪大了双眼,倏地一下就站起身来。
他大受震撼,便看向史阿。
只见这个来头不明的老英雄花白着头,眉宇间透露出坚毅的韧力,当中既有不甘也有杀气,而在他的双眸之中又满露出对自己的关怀,不由得长吁口气,顿时心中便扫清了昏霾,意气重新抖擞了回来。
“少将军,那我们当刻就要去追贼人吗?“史阿看到文鸯恢复了过来,也很是欣慰,他微笑问道。
“不着急,我们势单力薄,并不能在顷刻之间追歼四散的贼人,先回军营里号召三军再说。“
“原来如此!“史阿点点头,他大笑道:“少将军果然是军里的人,老夫空有蛮力,对于行军打仗是一窍不通,一切都听少将军的。“
“不敢当,老英雄武功盖世,后生又怎能受此美誉。“说着,文鸯就要起步出巷,可未等他走出两步,他就回头向史阿作揖,羞红着脸道:“小子文次骞,还未请教老英雄尊姓大名,请见谅!“
“哈哈哈哈!“史阿大笑,他说:“不打紧,不打紧!老夫说不上是英雄,只不过是不识世面的一介武夫,我姓史,单名一个'阿'字,少将军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史伯伯得啦。“
“史······史阿!?“文鸯冲口而出,他不敢相信面前这位就是当年世祖文皇帝的亲身近卫连同剑术教练,但转念想来,见史阿年过花甲仍能剑法如神,要说真是其人也不为过。
“原来老英雄正是当年世祖身边的史大侠,后生是有眼不识泰山!史老英雄,请受次骞一拜!“文鸯喊道,他边喊边跪下,他对史阿的盛名早已听闻,今日一见大为惊喜,不由得对此救命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拜服在地,一旁抱着赵伯雄尸体的周仲贤也低下头以表敬仰。
史阿摇摇头,大笑着扶起文鸯,他说:“军情要紧,请少将军以大局为重,好似老夫这等闲人,是不值得你大费周章对待的。“
说完,他径直跑出几丈,逼迫文鸯快速行事,文鸯见状也不便多加耽搁得失了史阿,也立刻动身前行。
他们跑出十余里,不一会儿就到了项城军营。
文鸯向守门的官兵大喊:“传令下去!三军集结于门前!“
他冲入辕门,拿起鼓杖,在大鼓上疯狂敲打。
“咚!咚!!咚!咚!!“一时间,营中惊动,人马声此起彼伏,很快四处都点起了灯火。
当先走来了一个身披铠甲的小将,他忙问说:“二哥,发生什么事了?“
他是文鸯胞弟文虎。
“阿虎,李季宝连同陈大哥背叛我军降了司马师,他们害死了赵兄弟。当下陈大哥业已伏法,而其余一干人等都散了,我们要捉拿他们,不能让他们回去通风报信!“文鸯说道。
文虎听毕大惊,他连忙看向周仲贤手里抱着的赵伯雄,不由得又悲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