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内部改革(1 / 2)
一年九十万两银子,说实话,这已经抵得上楚国治下,如武陵这般的两三个穷府,一年加起来的税银了。
这笔开支确实很大了。
如果能节省下来,确实能让财政宽裕许多。
而且孙思文提的,也确实是个问题。
负责地方治安的府县兵,与直面战场的战兵军饷待遇一样,确实显的很不公平。
因为双方要承担的职责、和面临的风险,是不同的。
前者只需在地方追剿匪寇,打打治安战。后者却需直面一线,在沙场上与列国争锋。这职责风险,能一样吗?
甚至府县兵与战兵,彼此间的实力都不同。
前者是属于从战兵中筛选淘汰下来的,实力本就较弱,平日里训练的也少。后者却是优中选优,一日一小练,三日一大练,素质就是不同的。
所以综上所述,孙思文所指出的这一点问题,确实很大,已经到了该改的时候了。
其实府县兵与战兵军响相同,这是历史遗留问题了。
事情还要追朔到当初,陆渊带人去武冈县上任时说起。
那个时候他本身实力较弱,武冈县也是宗贼作乱,为了能帮着好友顺利上任,不得不开除重赏,用战兵的待遇招募一群新兵,跟着一起上岗。
后来在武冈县站稳了脚跟,乃至于在邵阳府站稳了脚跟,局势总算好上许多了。
但恰在这时,五毒教叛乱了。
一场波及整个洞庭郡的叛乱,顿时又让邵阳府陷入了危难之中。
那个时候,陆渊所建立的邵阳府府县兵,可以说时刻要与苗人,乃至于地方上的叛贼溃兵交手。
承担的职责压力与风险,与战兵已经一般无二。
后面直到他建立长沙国,乃至于北伐结束之前,地方上的府县兵所需承担的职责,也都和战兵差不多。
那个时候,给府县兵开出和战兵一样的工资,当然是没问题的,甚至说理所应当的。
可如今经历了改制,地方兵与战兵的职责已经分开,两者承担的义务也不同。
而且楚国以后大概率,也不会再让府县兵,去充作战兵使用了。
这样一来,再给他们开高工资,就不合理了。
那可是两三个穷府的赋税呢?
这么多的银钱,就拿来养了一群弱兵,想想都让人心疼。
所以思虑之下,陆渊终是点头道:“可以,这个问题你们筹备出一个方案来,到时我让兵部那边,进行逐步整改。”
孙思文闻言,立刻道:“大王放心,最多半个月,臣就有奏疏奉上。”
陆渊摆了摆手:“便如此吧。”
将地方兵与战兵的工资区分开来,这又是一个不亚于军事改革的大革新。
可以预见,那些被减了工资待遇的府县兵,定然会生出许多骚动,甚至可能会出现叛乱。
但即便再怎么难,再怎么影响大,他也要推行下去。
不然你一个地方治安军,都和战兵一样待遇了。
那孤手下的九支禁军,十八万兵马,见到你们这些躲在后方的家伙,都和自己一样待遇了,一个个的心中岂能不起心思?
噢,原来躲在后方安享太平,也能拿那么多工资。
那我还在前线冒着死亡风险,与人拼杀个毛劲?
这种思潮,是一定会出现的。
此时随着府县兵与战兵的分流,才只是一年多,所以原先承担一样职责的两边,可能暂时还不会出现这种分歧。
可时间长了,等两边的区别出现了,这种想法就一定会出现在战兵心里。
久而久之,必然会导致军心浮动,兵不愿战。
面对这种动摇国本的问题,此时既然有人提出来了,而且陆渊也发现了,那当然要坚决把它摁灭在苗头中。
……
与两位宰辅一方研论,最终不仅没解决战时军费问题,反倒还发现了大楚如今军队体系下的一个大问题,不得不再进行一场军事改革。
这种情况下,在这项改革完成前,在内部稳定前,如今大楚兵马自然不能轻动。
再加上军费确实成了个问题,所以对于是否要出兵大长和国,陆渊算是彻底绝了这个心思。
至于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先拿点好处,占点便宜,收两个附庸国?
他思虑之下,最终也否决了这个方案。
好吧。
陆渊心里面,到底还是对大长和国,存着点念想。
此时对方国内,朝廷和叛军对峙,双方实力兵马都接近。形势比当初大越,平定内部叛乱还要严重。
至少当初大越朝廷,还有五位宗师,以及六七十万兵马。
而地方上的叛军,也才两位宗师,四五十万兵马,顶多再算上一个静海国。
两边的实力差距,还是很大的,大越有着绝对的优势。
但这个优势,如今大长和国的朝廷,却看不出有这些。
那么问题就来了。
当初有着绝对优势的大越朝廷,为了平息国内的叛乱,打退外国的觊觎,最后都花了九年时间,付出了损失近半国土的代价。
那你大长和国,想解决比大越面对的更强的叛贼,又准备付出多少代价,花费多久时间?
甚至纵然,说的是纵然啊。
纵然大长和国的这场内乱,没有外部势力插手,此国想要平定叛乱,少说也要四五年,乃至上十年的时间。
甚至双方对峙时间久了,此国彻底裂为两国,都并非是没可能的事情。
而如果有外部势力插手,比如此时正打着此国主意的陆渊,那大长和国这场内乱想要平息,就更加艰难了。
因此从此时的种种迹象来看,这场叛乱怎么看,都不像是短时间能够平息的。
既然如此,那么虽然楚国此时,无法插手大长和国的内乱。
但等个两三年,不就有机会了吗?
两三年后,现在的这场刚刚开始的军费改革,也完成了。楚国的新移民也安定下来,可以征收赋税,财政收支将能达到平衡。
苏国、南海国援助的五百万两银子,也可拿出来充作军费了。
到时军心已定,用度已足,甚至甚至楚国改号建元的风波,都差不多平息了。
这种大环境下,自然可以出兵它国,再开一场战事了。
所以当新年过去,元宵节过去,甚至清明都过去了。
师宗、弥鹿两国的使者待在巴陵城中,虽然在驿馆有吃有喝,楚国在用度上不会短了他们的。
但这帮煎熬等待下,左等右等,却依旧等不来楚王的第二次接见,也等不来楚国有任何用兵的迹象。
反倒是各地日趋平稳,商旅往来如轵,百姓安乐欢喜,颇有种享受太平盛世的模样。
见此情况,这两国使者哪还不明白,那位楚王,根本没有出兵大长和国的念头。
甚至连收他们两国作为附庸,都不愿意。
这真是一点麻烦都不想招惹。
因此日过一日,这两国使者在等待之下,真的是日渐消沉。
这般一直到了五月,他们国内传来消息,乌蛮国实在催逼的太紧,而这边又迟迟没有消息传回,国中实在顶不住压力,又一次向乌蛮国尽向了兵源钱粮。
只不过这一次催逼过后,国中百姓实在受不了这种横征暴敛,已经出现了大规模的逃亡。
国内甚至还有一些部族,占据了城邑,起兵造反。
如今国中叛乱生起,朝中已无力顾及这边,因此让两位使者不要在这里浪费钱粮,赶紧回国帮忙吧。
收到这种噩耗,这两国使者自然心中大震,随即就是一阵悲凉。
不过在临行前,他们又一次求见楚王,结果不出意料的,让等着消息。
面对这不出意外的结果,凄凉之下,两位死者只得收拾行李,落寞的返回国内了。
而陆渊在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哦了一声,便没多说别的。
在他的宏伟大计面前,师宗、弥鹿这两个小国,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缕尘埃,根本无足轻重。
它们唯一的价值,也就是来向自己报告,大长和国发生内乱的消息而已。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大长和国就挨着楚国,那边发生了内乱,楚国竟然迟迟没收到消息。虽然这也有夷人向来自成一体,不怎么与外界沟通,同时他们这边也不怎么关注这些夷国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