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冷战后短暂的平静(2 / 2)
欧阳娟故意赌气大声说到:“我怎么知道他们住哪家宾馆呀,又不是我帮着找的宾馆。”
客厅里的陈兰香听了欧阳娟的话,立即大声说到:“谁都不要去找,我才不想见他们呢,阿春就是让那个东北姑娘带坏的,敢不听我的话了,我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那个东北姑娘。”
欧阳冬生知道不能接茬,一旦接茬,必定又是没完没了。于是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餐厅的椅子上,自言自语,道:“咳,两个孩子不容易哟,也不知道住在什么地方?这是何苦呢?要是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向人家父母交待哟?”
欧阳冬生知道在偌大的上海想找一个人等于大海捞针,沙里淘金,一时无可奈何。
欧阳娟也没说话,默默地将皮箱拎回自己的房间,把衣服一件件重新挂在衣柜中,然后把房间的门一关,和身躺在床上谁也不理。
欧阳江则将欧阳春和孟春桃带的东西一样一样堆在地板上,拿起一只核桃问欧阳冬生。
“爸,这是东北的核桃呀?怎么疙疙瘩瘩的?和这边的核桃不一样哟,皮好硬的。”
欧阳冬生缓缓说到:“东北的核桃和榛子是特产,咱这边是见不到的,要用锤子砸着吃的,人家好心好意带过来的,好心换了个驴肝肺。”
欧阳江没接茬,他不知道怎么说话,他怕一旦说错了话,再将战火点燃。于是,他起身去阳台工具箱里取来锤子,拿了几个核桃去了走廊,在走廊的地面“呯呯”砸开,双手捧着进了屋,把砸碎的核桃放在桌上,说到:“东北的核桃壳好厚,不好砸的,爸,您来尝尝。”
欧阳冬生看了一眼砸碎的核桃,又望着地板上的东西,想到欧阳春和孟春桃连坐都没坐一下,便被赶走了,一时心里很不好受,没吃也没再说话,起身慢慢走回房间躺在了床上。
晚饭谁都没吃,陈兰香也没做,欧阳江胡乱地煮了点挂面放在桌上,自己盛了一碗面条,拌着虾酱大口吃了起来。
欧阳娟则穿好衣服直接回了学校,本来今天有课要上的,听说哥哥欧阳春和未来的嫂子来,她特意和系里请了一天的假,没想到这一天过得着实让她郁闷。
欧阳江吃完饭,换上外套,也不知道是冲谁说话,反正大声说了一句“我出去啦”,人就飞出了家门。
欧阳江与女朋友刘娜约好了看电影,他可不想让家里的事搅了他的好事。
屋里一时静得出奇,地板上掉根针都能清晰地听得到,似乎刚刚经历的大吵大闹根本就没发生。
但这种寂静让人窒息和苦闷。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灯亮了起来,周围楼房的灯也陆续点亮,夜晚悄悄来了。
欧阳冬生依旧躺在床上,似睡非睡,陈兰香则歪在沙发上,也没开灯,黑暗中,她根本就没睡,只是睁着眼睛望着窗外,耳朵却在留意着卧室中的动静,她真担心欧阳冬生睡了一觉再也醒不过来。
陈兰香知道欧阳冬生心脏不好,平时总要随身携带速效救心丸,只要累着一点或气大一点就会犯病,甚至走路走急了都会感觉不舒服。
今天,陈兰香实在气糊涂了,全然没考虑到欧阳冬生的身体,她对自己的粗心大意产生了强烈的自责,也隐隐对自己的绝情感到了后悔。
但陈兰香依旧认为自己没做错什么,她就是想让欧阳春和孟春桃结不成婚,她就是不想让欧阳春娶一个东北姑娘做老婆。她必须狠下心肠,宁可做一个恶人,否则,这门亲事断不了。
陈兰香有着强烈的地域观念和排外心理,更有着浓重的封建意识。她始终认为,儿女的婚事必须经父母点头同意,,必须经过明媒正娶才行,她决对不允许一个她不了解的女人进她家的门。
不知道什么原因,陈兰香的骨子里对东北女人有着固执的成见。在她的心里,东北的女人都有着难以驯服的野性,都是粗手笨脚不会过日子,不象上海姑娘这么温柔和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