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暴雨将至（1 / 2）

当众人纷纷支起身子，理查德庄严地拄着失乐园杖，走上了发言台。

环视一圈，他的目光沉重。

而他的言语，更将播撒复仇的战意。

“……我诚挚地感谢诸位从繁忙的工作中抽身，参加这次追悼会。谨让我，作为egoist团副团长，代表egoist团，表达对我们敬爱的外务部特派队前队长、现副队长、老狼先生的哀悼和追思。”理查德顿了一顿，拖着沉痛的长音，缓缓对着话筒说道。

“但是，在官方地陈述狼先生这可敬的一生之前，我更愿意坦诚地、以我个人的身份讲讲我眼中的老狼——‘狼队’。”理查德话锋一转，众人纷纷微微仰起头，似乎略感意外。

“……各位应该知道，我自幼丧父，未及12岁，母亲死于非命。走投无路之际，乔伊老团长将我带回了巢中。那时，乔伊先生还是前l公司中一名地位颇高的员工。数月后，我便跟着乔伊先生调任至郊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狼队。”

“狼队——那时还是狼先生——永远是一副略有忧郁的表情，谨慎的行事风格和容易举棋不定的性格，显得他与‘郁蓝创痕’格格不入，但他确实是自那时起，郁蓝创痕最好的使用者。我当时一直不明白为什么。”

“……直到我第一次目睹他的战斗。”

“他不只是身负同老乔伊相似的坚韧，敢冲敢拼的勇气以及以小换大的狠劲更在他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仿佛换了一个人，并不高大的身躯如此伟岸，仿佛能永远将我们护在身后……”

“……”

理查德停了下来。

气氛一度十分低沉。有名特派队的老兵竟鼻子一酸、平日里的一条莽汉怔怔地落下泪来。

“……他做到了。这一次，他仍然保护了我们，直到最后一刻。”理查德用着动人的伤感声音触动着众人的心弦。

“但是——他再也无法继续保护我们了。他再也无法闭眼了。”

“这一切，源于我们的失误。我们轻信了诱人的合作条约——攻击者是我们最近刚达成合作协议的海岸线公司——背后的母公司：彼岸花。这个组织利用一切可以调动的资源和手段，妄图通过惨无人道的研究结合扭曲和ego的力量，为此盯上了我们。”

“而我们，竟如此大意……”

“让狼先生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们自己啊。”

众人默不作声。懊悔、恼火与无奈攀上心头——哪怕任何一个人提出些许异议，或许狼队便依旧欢声笑语。彼得心中也隐隐作痛——明明知道海岸线可能有问题，却仍然没有告诉团里……自己还是过于傲慢，必须再谨慎、再小心才行。

“狼先生曾经失去过很多。他失去了他的挚爱。他也曾经眼睁睁地看着同伴阵亡而无能为力。我可以从他的眼中，看到永不消偃的愤恨——但那些愤恨，始终作为尖锐的矛，指向敌人，而化成坚韧的盾，挡在我们面前。”

“……我还记得那些欢声笑语，严肃的狼先生也会放下身段。他总能顾及到别人的感受，同时又维护自己的尊严。他记得每一个他周围团员的生日和喜好，他每年为他们庆生——包括我，我都看在眼里。”

“那颗心中有着万种崇高。他愿意为我们背负这一切。我想说，冰冷的利爪后，是一颗温暖的心。”

“但那颗心不会再跳动了。”

“……”

彼得看到更多的人留下泪来，他自己的情感感知更是旁人的数倍，想起这位先生、前辈、挚友、同事的种种，眼眶也不由一湿。

“……这名伟大的战士，终于走完了他痛苦而充满意义的一生——即便是在最后的最后，他也不曾期许过哪怕一瞬间的安息，而是保护着我们直至再也无法动弹。”

“因而他怒目圆睁。”

“他心中的恨，又添许多。然而这些愤恨已经无法继续让他燃烧了——他燃尽了自己，化作了一朵无名之花。”

“但是，纵使狼先生已然不能燃烧……”理查德面色一肃，长恨之意不断在他的脸上浮现，“我们还可以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