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托梦(1 / 1)
“那本图册,真的就如此重要么?”权恩菲想到前后五个人为此而死,其中一个还是十二岁的孩子,就感觉到十分不值,这些人到底把人命当场什么了。
“你不懂拍卖行当的规矩,如果一件拍品被确认是用违法手段得来,或者存在其他法律风险,都是没法上拍卖会的,而所谓的艺术品和文物,私人交易根本卖不出价格。”白冬的思路从一开始就非常清晰,李家五口人的死不符合仇杀的表现,要他们命的人只能是为了利益,而他们家现在的经济状况并不好,所以除了那本图册也就没别的东西值得惦记了。
“可这李渊学一死,那些人岂不是永远都没法知道图册在哪里了?”权恩菲觉得如果她是幕后黑手,就算没法让李渊学把图册交出来,也至少会把人抓住问出藏匿的地方。
“这本图册对他们不重要,没有这本图册对他们才重要。”只要没有证据证明手里的东西是盗墓得来的赃物,幕后之人就可以放心大胆地拿出去拍卖,李渊学死了,图册也不见了,唯一知道内情的金老师也被灭了口,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权恩菲心里堵得慌,因为按照目前的情势,他们即便锁定了幕后黑手也没法将对方定罪,不然她还准备学中学课本里说的那样来个扭送警局的。
“怎么,现在就觉得绝望了?暂时还不至于,接下来看我表演就好了,这个仇我一定会帮李高恩报的。”白冬还不到三十岁,一腔热血还没有冷呢,普通人也许只是心中默哀一下就过去了,但他有能力做一些事情,“不过需要你做一些牺牲。”
“啊,要我牺牲什么?”权恩菲挠了挠头,心想大的终于要来了么。
李渊博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名字,他没有半点文化水平,更不要谈什么知识渊博了。当年的国民小学他都只上了一半就下地干活了,后来随大流去仁川的工地上打工,被转头砸坏了肩膀就回了老家,拿着赔偿金开了家小卖部。
在古尧里李渊博家也算小康了,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不满足,觉得自己当年还是胆子太小了,如果不是跟着李渊学干,而是自立门户组织人手的话,说不定也能让儿子去霉国留学,然后回来在汉城买大房子。
李源生的公司暴雷,被客户打伤回到老家养伤的时候,李渊博心里是很快意的,同时某些心思也如同野草般疯长。李渊学把东西挖出来后全都拍了照片,并且对照文献上的资料进行了记录和编号,若没有这些东西做不到货卖识家。
李渊博按辈分应该是李渊学的堂哥,并且还是负责把东西运往汉城的主要负责人,很多事情都没有专门避开他,那本图册的存在他是十分清楚的。
因为给买家送货的事情都是他做的,很清楚东西都在谁的手里收藏着,只要能拿到那些照片,他就可以勒索对方一大笔钱,不然直接将事情捅到报社,那些有钱人不但东西保不住,还要损失名誉并且承担法律责任。
李渊博没有文化,不代表他没有脑子,他故意把这消息透露给了一个能量很大的客户,然后用李渊学死了儿子精神不太正常,家里缺钱可能铤而走险等等说辞,诱使对方产生不安,对李渊学下手。
堂弟死后的一个多月时间里,李渊博都有些惶恐不安,生怕事情败露要去坐牢。但这两天他忽然就安心了,因为闻庆的警署已经发了正式的通告,确认李家的惨案就是儿媳尹雅静毒杀公公婆婆和女儿,然后上吊自杀。
明月高悬,万籁俱寂,李渊博被风一吹给冻醒了,他起先还很迷糊,可借着月光看清身边的环境立马就清醒了,这分明是他们李家的祖坟。
“不肖子孙李渊博,你为了钱财联合外人残害手足兄弟,现可知罪了?”权恩菲现在是完全变身的形态,浑身上下都被结实的硬皮包裹着,看着像是一颗古树成了精,配合上她沙哑的声线,恐怖感和压迫感都拉满了。
李渊博记得自己是在家里睡觉,莫名其妙被挪移到了家族的祖坟就算了,眼前还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怪物。他第一反应是在做噩梦,可是连扇了自己两个耳光之后,就确定这不是在做梦了,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李渊博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混账,既见祖宗,为何不拜?”权恩菲怒哼一声,旁边的白冬适时地集中精神发动了他的冷冻能力,李渊博两腿一麻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知错了,我知错了。”李渊博做多了亏心事,再不信邪也信邪了,看到超出常识的一幕后并没有怀疑,真的以为是自家的祖宗抓他来问罪了。对方一开口就说他残害兄弟,想要抵赖也抵赖不得,还能是假的不成。
“我看你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你图谋兄弟的家产好处,却不知道有人已经要杀你灭口了,若非你是我李家子孙,此番也并非主要,那便不管你让你死了倒也清净。不过你是既然我的血脉,便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权恩菲装神弄鬼也不是一次两次,已经很熟练了。
“这,要怎么赎罪呢?”李渊博一肚子心眼,却也没察觉到任何不妥,因为这位“祖先”既不要他的钱也不要他的命,反而还提醒他即将出现的危机,只可能是自家的老祖宗。
“血债血偿,若是失败了,你将来也没必要进这祖坟了。”权恩菲威胁道。
对于环境闭塞生活传统的古尧里李家人来说,若不能进祖坟,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尽管祖先已经去世了,可只要给宗族会的会长托个梦,那肯定能轻松将他排除在祖坟之外。李渊博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我一定帮渊学报仇,请老祖宗放心。”
第二天早上李渊博照常在卧室里醒来,本以为昨夜种种都只是一场梦,却发现脸有些难受,起来对着镜子一照居然有两个鲜红的手印子,分明是他昨夜自己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