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钱包空空（1 / 2）
正午十一点半，幻末惘然若失地靠在床上，他黯淡的双目迷迷糊糊地望着竹锋手里的盒饭，下巴无力地沉下去。竹锋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豆腐，轻轻吹了几口，慢慢送进了幻末的嘴里。“小飞棍来咯~啊——”
“我觉得我可以自己吃饭。”幻末神志不清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但他还是听话地接下了竹锋夹起的东西：“唔我应该”
“嘘！”澄月在另一侧端着一杯水，她轻声细语地说：“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她摇了摇头，微风沿着窗户拂过澄月的鲜艳红发，几根发丝随着气息的流动飘到空中。“我听凯尔说了，你的视力一直不太好，从小就依赖魔力感知来‘看’东西要喝水吗？”她向幻末递出手里的水杯，一边说：“如果支撑不住就不要勉强自己啦。”
幻末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强烈的耳鸣让他打不起精神。他懊恼地说：“我真不该撞到床上”竹锋尴尬地闪躲了一下眼神，幻末毫无察觉地自顾自说着：“现在我感觉全身酸酸地，像是被马车碾了一样”澄月的耳根子突然有点发红，“还有肩膀，我的肩膀好像要碎掉了”早已换好衣服的萍水在走廊外拿着新的冰袋，她的上眼皮莫名其妙地抽了抽。
“事、事已至此，先吃饭吧。”竹锋无奈地端起了腿上的盒饭，继续给幻末投喂午餐。澄月心虚地左看了看、右看了看，一不留神，把原先给幻末倒的水喝了几口。幻末咽下一口饭，又忍不住说起了话，他的一字一句中饱含着凄凉：“遥想几小时前，我还在家门口洗自己的衣服，现在我却连吃饭都要别人帮忙。”竹锋哭笑不得地夹碎了一块豆腐，她只好先对一旁的菜叶下手。
过了一会儿，萍水轻轻推开门、从宿舍门口走了进来。“我回来咯~”她将手里拎着的冰袋放到桌子上，然后坐在了竹锋的身旁，现在几人的状态如下：幻末重伤倒地、但还活着，他躺在另一个空床位休养生息；竹锋坐在幻末的身边给他喂饭，刚进来的萍水则坐在竹锋身旁，她离幻末的距离比竹锋远一些；澄月端着一杯水坐在萍水的床上，正好够得上幻末的脸。“吃完了吗？”萍水推了推眼镜微笑着问。
“我不知道呜”幻末又被竹锋塞了一口饭，竹锋不满地告诫道：“不是说了，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说话吗？”她隔着兜帽摸了摸幻末的头，又宠溺地问：“要吃豆腐吗？”幻末一听到这个豆制品的名字，就想到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他羞愧难当地低下了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我啊”
“吃还是不吃？”
“吃。”
“没想到我和姐姐做志愿者的经验，现在居然用到了。”澄月一边在桌旁倒水，一边和竹锋聊天。竹锋灵巧地夹起豆腐，继续补充到：“对啊，现在也和那时候一样：我负责给病人喂饭，你负责喝水。”说完，她便脸朝向幻末，继续摸石头过河地照顾他。澄月在一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七分满的热水，递给床上那名戴着兜帽的病人。
萍水走到自己的床边，示意澄月先站起来，自己则脱下外套和鞋子踩到了床上，过了几十秒，她便躺回了自己的被窝，开始翻阅手里的精装小说，她一边查找先前留下的书签和笔记，一边随口说到：“你们俩玩的挺开心啊。”澄月耸了耸肩，面有难色地回答着：“说来话长啊”她看到幻末被热水烫得咳嗽，急忙把他手里的水杯放回桌子上。
嘎吱一声，隔壁宿舍的凯尔和深河推门而入，他们听说了幻末今天命途多舛的经历，便在吃完饭后顺路过来看一眼。他们俩进门后，是凯尔先打出的招呼：“下午好，幻末你受伤了？现在还好吗？”幻末听到凯尔在问候自己，正要开口说话，却回想起刚刚竹锋和澄月的叮嘱，便苦着脸闭上嘴摇了摇头，竹锋叫了幻末一声，让他继续把饭盒里的青菜吃完。深河看到幻末的惨状仿佛有些感同身受，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坐在和幻末相对的床铺上。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从他处远道而来的凯尔和深河没有其他去处，比起在穷乡僻壤的伊扎拉另找一个旅馆歇息，在森野守望提前安顿下来才是更好的选择，而且他们的军饷是从抵达的日子开始算的。“住宿免费、伙食半价，能做科洛赞的狗是我的荣幸啊！”凯尔傻笑着和深河对话，深河一言不发，但他也带着笑意地点了点头。
“我丑话说在前头：”竹锋叹了口气，一边马不停蹄地把一扫而空的饭盒收了起来，和房间里的人讲：“我们现在的军饷是最低一级的，而且每半个月才会寄一次。而且兵营里的条件不一定那么好，你们既然来了，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她把餐具收拾好，放到了桌子上，一边头头是道的继续补充着：“食堂的基础次卡十铢、高标次卡二十铢，尽量用次卡消费、少添乱子可以减少支出，家里有老幼的可以私下和我说，我可以申请额外补贴。”竹锋井井有条地讲解着在森野守望要注意的事项，她身边的其他人姐也津津有味地听着：“幻末这种有先天性或永久性身体缺陷的可以申请医疗补贴，但是我不确定能不能发下来，也不能保证之后有没有其他履历上的影响幻末，你有需要吗？”她回过头，看了一眼无精打采的幻末。
“不了，我没事的。”幻末抬起头回答道，然后又问：“不过你说的‘高标’是什么意思？”
竹锋正要解释，一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书放下的萍水却开了口：“食堂有六个待遇等级：临时访客、高级军官、普通军官、高标准次卡、基础标准次卡、普通游客和士兵。”她一五一十地列举着食堂的规章制度：“普通游客和士兵的消费层级最低，所有菜品原价收费；基础次卡在使用期限内部分菜品免费，高标准次卡所有菜品免费；普通军官和高级军官会定期发临时次卡，分别对应两种次卡的待遇；临时访客在特批后，可以免费品尝所有菜品。”待萍水说完，竹锋继续讲道：“昨天你们是按临时访客算的，今天开始你们都要自己掏腰包了，天上不会掉大饼。”
“我没有钱，但是军饷还没发，要怎么买次卡呢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深河举起手问。
萍水推了推眼镜，继续为房间里那位戴着鸭舌帽的男子解答：“很简单，找我和竹锋借：只要约定好时间和金额、作好凭据，我们都会慷慨施以援手的。”竹锋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话虽如此，如果到了期限、打算赖账或者拖时间的话，我会毫不留情地视作‘违纪’处理，严重会被逐出军队、查抄甚至流放，你们可千万别想做军队的老赖！”竹锋说完话，无意间和凯尔对上了眼，凯尔听了竹锋义正言辞的话，见此情形，吓得背后冒出丝丝冷汗，他有些颤抖地回答道：“明、明白了”
“姐姐已经给所有人申请了一张临时饭卡，使用期限一直到十月十日，全员抵达的最后期限。”澄月拿出一本崭新的军队规章，从里面挑出一张硬质格子卡片，继续说到：“卡片就夹在这本《科洛赞军队规章第三版》的书页里，随便抖抖是掉不出来的，你们一会儿回去之后都认真看一遍。”她一边把食堂次卡夹回本子里，一边说：“本子就在床上，你们要是弄丢了，这几天就没饭吃了。”
“哪、哪能弄丢呢！”凯尔心虚地喊，他已经做好把本子从桌脚拿回来的准备了。幻末看了看自己床上那个本子模糊不清的残影，内心有些百感交集。
竹锋看了一眼自己夹在军官证里的临时次卡，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说：“如果你们对书里的东西有疑问和意见的话，可以找我反馈，需要申请特殊补贴的也可以找我，我一般就在办公处或者这个宿舍。”她躬下身、缓缓从床上站了起来：“之后陆陆续续还会有其他队员到达森野守望，你们作为先到的领头羊，记得也和他们解释好，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