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苏醒（1 / 2）

洛基的眼前是倒映在巨大竖瞳中熟悉的瘦小身影。脑海里则是从长角水蛇的思想中传递过来的模糊情绪，没有想象中那般的嗜血和狂暴，但也不像那些小动物好理解。

克拉拉的眼前是离她嘴边越来越近的小巫师。脑海中仿佛有一片温暖朦胧的迷雾，在对她轻柔的安抚，虽然谈不上有多亲切，但也绝不令她感到厌恶和排斥。

希金斯的眼前是明显看对眼的一人一蛇。脑海里却在幻想，一个小巫师嘴角上扬在专心撸蛇皮，一头长角水蛇在微眯着眼满脸享受。由于画面太过美好，让他那皱巴巴的干瘪身体不禁打起了冷颤。

对视持续了很久，洛基艰难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嘶”的声音，然后就双眼一黑，身体向后软软的栽倒在地，手掌上的绿色荧光也随之消失。

希金斯不确定刚才听到的那句话是不是蛇语，想跑上前去查看一下洛基的身体状况，可还没抬腿就被庞大的蛇躯阻拦了回来。

他看到长角水蛇并没有伤害洛基，只是环绕起长长的尾巴，将其包围在中间保护了起来，也就熄了硬闯的念头。

临近傍晚，就在克拉拉准备把喊出她名字的小巫师，拖回巢穴好好研究一番的时候。

洛基颤抖着睫毛，慢慢地睁开眼。一整天都紧绷着神经，后来又严重透支了精神力，身体也得不到有效的放松，这才让他一直昏迷到了现在。

希金斯也很疲惫，他可是一直都注意力高度集中，守护在不远处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发生蛇急了咬人，饿坏了不忌口的悲惨事件。

如今看到洛基成功苏醒，而长角水蛇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攻击的举动，这才让他彻底放下心来，一屁股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嘶嘶，啦嘶勒嘶。”洛基尝试着发出几声蛇语，跟他昏迷前说的意思大同小异，一个是直接喊名字“克拉拉”，一个是加上了问候的语气“你好，克拉拉”。

克拉拉也好奇的发出几声“嘶嘶”的声音，然后就扑闪着明亮的竖瞳，直勾勾的注视着洛基，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抱歉，我只会这一句。”洛基尴尬的出言解释，又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地上的希金斯，示意克拉拉放他去找自己的同伴。

长角水蛇果然如同学院里记载的那样，有着不亚于人类的聪慧思想，拿硕大的蛇头轻轻顶了顶洛基的身体，扭动着身躯游回了湖中。

洛基见状赶忙出声喊道：“明天中午我还来这里等你哈，不见不散。”一直目送着克拉拉消失在湖水中，才有功夫去招呼希金斯，拿手卷成喇叭状喊道：“别装了，要是还有力气就快过来扶我。”

希金斯闻声尖尖的耳朵耸动了一下，来到湖边。他只是不了解具体情况，索性就离得远些，把空间留给洛基去自由发挥。

可是看到洛基一身湿哒哒的模样，还是大眼瞪得溜圆。那套火炮队的签名球衣脏兮兮的拖着泥土，衣袍下摆还挂着两排破口的牙印。伸手拉起洛基，能明显感受到从手臂处传来的微微颤抖。

“你脱力太严重了，身上有没有受伤？”希金斯刚问完话就沉默了。

洛基看着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率先咧嘴轻笑起来：“我们成功了，她叫克拉拉，还答应了明天在这儿见面。”

希金斯兴奋地甩开洛基，一个人在旁边高兴的蹦来蹦去。

“哎呦！”洛基没了支撑，又一下子摔倒在地，疼的轻呼一声。

希金斯听见动静醒悟过来，不好意思的再次拉起洛基，语气真诚地关切道：“你明天能恢复过来么？”

洛基一边被搀扶着向他们的树洞走去，一边语气坚定地说道：“克拉拉可以不来，但我们不能放弃，不然今天的努力就白费了。”

希金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心里则想着：“大不了这几天再多准备些活食，投其所好不能怕花钱。”

一百天的时间匆匆而过，洛基跟希金斯慢慢闯进了克拉拉的生活里。

从最初两三天一次的思想共鸣，到后来每天都能保质保量的进行口语对话。洛基不仅完成了初级蛇语的自学课程，还对幻象操控的熟练应用有了很大的心得体会。

从最初每天活食的不限量供应，到后来他们一起在林间打猎。希金斯不仅完成了及时止损的关键跨越，还能偶尔拿克拉拉从湖底收集来的魔药原料，给极速缩水的荷包补补元气。

从最初蛇言不搭人语的粗糙交流，和口味单一的食物搭配，到后来能完成简单词句的有效沟通，还有既能活动身体又能满足口腹之欲的捕猎活动。克拉拉这段时间过的很富足愉快。

此时湖边的景色已经模样大变，到处是用树枝雕刻的木牌，矗立在松软潮湿的泥土里。上面是大写的英文字母和阿拉伯数字，还有一些用简笔画描绘的形象动作。

周围还零散摆放着各种麻鸡生活中常见的物品，有橡胶轮胎、漏气的游泳圈、没盖的茶壶、缺腿的木椅、铜制的镜子和生锈的铁桶等，像极了从废品回收站顺来的破玩意。

更多的是巫师们常用的各种工具，有几本二手的魔法书、老旧的巫师袍、倒是那套玻璃药瓶和锡制坩埚，还有黄铜天平是全新的，问过希金斯才知道，这些都是讹那位卖给他魔药的黑巫师的东西。

洛基平时都是用实物再加上比划，通过思想共鸣搜索相对应的单词来练习蛇语。

过程比以前当义工时教小朋友学说话还费时费力，但是效果也很显著，把简单的蛇语发音、音调高低和长短句的用法都学了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