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死神的正义（2 / 2）

而恶魔以为人性的脆弱与虚假是人类的原罪，而我则认为，人类的原罪是愚蠢。同样愚蠢的还有恶魔，不然他们也不会为我所用。

热衷于把玩人性的恶魔，说到底就是把玩伦理。虽然我与其都认可道德之虚假，可是他们却不在意虚假的本质，只在意虚假本身，并以打破虚假为乐。比如他们时常热衷于附身穷苦善良人家，助其以歹徒之势获得属于人间的成功，却在其成功之后，为自己失去了善良等品质而忏悔众生。虽然于我而言，这极其无聊，善良与凶恶没有区别，都只是一个备用的选择。

人以吃人为凶残和不伦，却以奴役别人劳动为骄傲，不过是因为，吃人会死人，而奴役却会带来丰厚的回报。

无疑女娲是聪明的，早在血脉之中藏下诅咒。同类相食会触发灵魂消亡的诅咒，无论是人吃人，还是牛吃牛，抑或是其他。这类诅咒会让食人者的脑子逐渐朽烂无法承载其灵魂，会在不自主的舞步之中死亡，当然其凌乱的舞步在人间话语中有更精准的表达：抽疯。

于是人类中最重要的伦理之同类不可相食，即便如今的恶魔也不会操控自己的傀儡去尝试这一游戏，毕竟这意味游戏彻底结束。互帮互助一致对外是人类要遵循的重要道德，为此还衍生出了亲戚。

真理总是狭隘的，正确总是精准的。

火可以烧烤食物，但是不能烧烤房子和衣物。人类呢，彼此太亲切不行，彼此啖食也不行。奇怪的是，人类却可以相互欺骗，在两重生理枷锁之内，随意把玩人性。

龙的血液在城市上空沸腾，为了千古夙愿做最后的奉献。我曾简单的以为只要简单的与人类交易，就可以实现理想。可笑的是，在复杂的人间并非只有人类，于是我成为了那个愚蠢的家伙，我忽视了妖族的存在。

在凡人日渐成神的路上，妖族半路杀出。如何应对妖族人成为越来越棘手的事情。妖族有天赋，固然所有生灵与日月同息，潮涌潮落发生在所有血脉中。唯独人类利用越来越多的技术弥补着天赋的不足。

消减人口本就是一件费劲的事，无论是利用饥荒还是病痛，都难以快速人类数量消减。而当我试图利用风雨冲击人间的文明节奏时，却会涌出妖族人来抵抗。人间的风雨祭祀权，掌握在他们手中，我当然明白，他们并非可怜人类。可是我们却没有办法制造其与人类的间隙。

不要沉溺于把玩人性的快乐之中，利用人性在此生完成应有的成绩。我们寄居肉体之内，就必然会随之消散于尘埃之中，我们能在世间留下的，就显得微乎其微。但人性是长存的，我们要利用人性，在凡人之中留下永久的裂痕。

人性是可怕的，对凡人如此，对我们同样如此。凡人在人性挣扎，我们也会容易在人性中沉溺。

写下如此讲稿的人是南州柳康，是巨人族的首领，只是原稿应比这更长，不过从这最后一句可以猜测到，剩下内容应该是其他们自己的鞭策鼓励，以及具体计划的阐述，保密程度自然也就更高。不过，在后来的故事中，我只是可以肯定，南州柳康担心的事，仍旧发生了，面对欲望的巨人族，仍旧没能逃过人性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