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折(1 / 2)
入夜,常平殿内灯火通明。
“娘子也别太过心急,皇子定会无事的。奴已派人去请官家来了,刘太医也已在殿中替皇子诊治了。”
“你要我如何不心急,熹儿是我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韩娘子在殿中走来走去,想以此来减少心中的焦虑。
忽的,殿外有内侍通传官家到了。
“官家,官家。”韩娘子疾步飞扑到今上怀中,嘤嘤泣声,“官家,我也不知熹儿今日是怎么了。方才我抱着他,一直哭闹,怎么也哄不好,这才摸到熹儿全身滚烫。”
今上抚慰着她,替她顺着后背。“好了,没事的,熹儿定会好起来的。”
过了好一会儿,刘太医擦着额头上的汗。“禀官家,娘子。皇子身子虚弱,有些发烧,又呼吸困难,像是患有心疾。”
韩娘子一听,又急躁起来。“那可有法子救?”
“禀娘子,这…臣恐是无能,无法医治。”
“那我要你来有什么用?你既治不好还做什么大夫?”
“好了,宛儿。”今上有些头疼,却还是耐着性子哄着。
“今夜劳烦刘太医了。”说罢,又让卫淮准送送刘太医。
刘太医见韩娘子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心中有些发怵,却还是依旧恭敬道:“是,臣告退。”
“官家,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韩娘子在殿中哭了一夜,官家在她身旁守了一夜。
直至天明,韩娘子哭累了睡下了才离开。
又命宫女,若她醒来便来禀报。准备好膳食,劝着她进一些。
“这三皇子昨晚突然发热,太医诊治说是心疾。官家在常平殿守了韩昭仪一夜,天晓方才离开。”与吴顺容说话的是银青光禄大夫喻术之女喻氏,今位婕妤。
吴顺容有些惊讶,她虽不太关心韩娘子。可到底也是为官家生儿育女的娘子,即便是不喜她。可听到此闻,心中有些怜惜:“这么小的孩子,便患了不治之症,想来韩昭仪心中也是极痛的。”
喻婕妤与韩娘子也算不上相熟,但心里是有些瞧不上她的庶女出身。“谁说不是呢,也真是可怜啊。”
两人又聊到前几日公主爇华闹的一场笑话,还因这事都不敢去上学了。
常平殿内,扶南端坐于上位。“昨夜熹儿的事我已听说,我这儿有上好的千年人参,韩昭仪便拿去给熹儿入药罢。”
韩娘子冷哼一声道:“就不劳皇后担心了,妾有官家赐予的。”
扶南脸色一变,身旁的曹都都知出言提醒道:“既是圣人赠予娘子的,娘子便收下罢。”
曹文翰曹都都知是从前在太后身边的,便是今上也要敬三分,太后仙逝后,今上便将他调到皇后身边伺候。
“那妾就谢过皇后了。”话中透出许多不满,但还是按照礼制恭敬行礼。
“如此我便先回去了,韩昭仪好好照顾熹儿。”扶南起身走出殿外,话实,她确实也不想在这多待。
“那是妾的亲生孩子,妾当然会照顾好。娘娘不曾生养,自然不知。”韩昭仪此话一出,扶南停下脚步。回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转身离去。
韩昭仪见扶南的眼神,心中有些惧怕。
“一个阉人也敢对我指手画脚,凭他也配。”她心中气愤,将桌前的东西全都拂于地。
门外的夏惜蓉见有声响,进去便瞧见满地狼藉。“娘子,别生气了。”
韩娘子见她进来在地上收拾,见她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是谁。
“你是…夏…?”
“奴唤夏惜蓉,是今上命孔先生前两日新来伺候娘子的。”夏惜蓉朝她磕了个头,这才缓缓道。
“你便是那个夏侍郎家的幼女?”她记得这个女子,前几年朝中查出刑部侍郎夏鎏收受贿赂,笼络官员,后被流放。
从前她未做娘子时,她记得这个夏惜蓉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进了宫,当了宫女。
“回娘子,正是。”
韩娘子讽笑道,“你能到常平殿做内侍,想必废了不少心力罢?”
夏惜蓉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她原以为这韩娘子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主,本想借韩昭仪往上爬,“回娘子,幸得张副都知垂怜才能来伺候娘子。”
“张副都知?张鸿立?”
“是。”
“原来竟是他,我说你怎么能来。可我不喜欢你,明日自己去找张鸿立调到其他地方去。”韩娘子轻抚脑后的青丝,有些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