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任务（1 / 2）
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巨大的画布，像橙色系的梵高星空，色彩绚烂丰富，画布里卷曲在徐徐脉动，如有生命一般，这些动态卷曲有着无尽层叠的细节，厚哲明白这是分形的图案。画布充满了整个视野，但感觉画布似乎是在不断地逼近，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紧急迫降！紧急迫降！距离着陆还有2秒，全员做好撞击准备，做好撞击准备！”
厚哲定睛一看，原来那块充满整个眼帘的画布是朝着自己袭来的木星表面，厚哲回过神来，环顾四周，黑武文在看着自己，非常困惑的眼神。
“没事儿吧？”
“嗯，没事，可能做了个梦。”
“做梦？哥们，咱都快坠机了，您儿这睡得还可好？”
厚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黑，抓紧了，做好撞击准备”
就在这时，猛烈的撞击声从四周传来，很明显飞船已经开始着陆木星表面了，虽然木星是气体行星，但由于大气的密度很高，飞船喷出的巨大反向推力和极高压浓稠大气的剧烈摩擦，在飞船下方形成了气垫，使得飞船在这个巨大的气体行星稳定着陆。
厚哲环顾一周，眼前的场景和他刚刚的梦境很像：被浓厚的气体迷雾所环绕，难以看穿也难以分辨清方向。但与梦里不一样的是：这里湍流的浓稠气体在不断地卷曲着，夹杂了层层叠叠的丰富色彩，这里让人觉得蕴含着着巨大的生机，而不是一团死气。
“是这吗？”厚哲有些恍惚，
“怎么了？”黑武文见厚哲又失了魂的样子。
“没什么，这里有点像我刚梦到的地儿。”
“您这是……梦想照进现实？”
“什么也看不清看起来和这里很像，但感觉又完全不一样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一样呢”厚哲低着头没有理会黑武文，喃喃自语，试图抓住诡异梦境留下的种种痕迹。
“哲，你可别再瞎想了，你这样我害怕！咱们赶紧干活吧！”黑武文阴阳怪气的催促着厚哲干正事。
“啊抱歉抱歉”厚哲有些回过神来了。
“核对着陆坐标，35，576，231，964好，坐标核对正确，打开对流层自主稳定系统开启电磁扫描，搜寻目标”虽然总感觉有一股影子般的鬼魅在脑海里飘荡，但眼前的任务更重要更紧急，没时间分心了。“打开温度、辐射扫描，准备算力舱算力储备蓄能”厚哲开始专注有条不紊地工作起来。
“哲，把全景模式关了吧。”
“怎么了？”
“被这些大家伙压着我难受，都快透不过气了！”黑武文指了指眼前木星巨大的漩涡风暴，锤锤胸口，大口喘气，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好，关闭全景模式。”厚哲瞥了他一眼，哎，你这不懂欣赏艺术啊。
只见橙色风暴逐渐慢慢变淡，像似有一层牛奶掺杂进了风暴之中，渐渐变得柔和起来。那层透明的牛奶快速地从脚底蔓延至四周，再到头顶，牛奶也越来越浓厚，一眨眼间，乳白色充满了整个视野，空间之中只剩下黑武文一个人。
“哎呦喂，这可舒服太多了！”黑武文整个人蹭地一下坐起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我活动活动，在深空里久了，已经习惯黑漆漆静悄悄的。现在这么大的木星风暴，就这么贴我脸上，我这小心脏可受不了哦！”
这就是千挑万选的执行者？
厚哲心里摇了摇头，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选的，眼前这位爷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能通过执行者极其严格的层层筛选。
黑武文瞧着厚哲正专心致志地操作着而没理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个哲，当初他们领我参观项目的时候，我看有些人很快就拉满整整一船，这赚钱也太容易了吧！你也算算，我这第一次多久能完成？预计收成怎么样？”黑武文一脸财迷样。
厚哲一听，立即放下了手上的工作，转过头来非常严肃地看着他。
“黑，我提醒你，这种想法很危险！”
“我们现在是深入木星大气的对流层，这里情况极其复杂，危险重重，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我们所做的，可以说是火中取栗，飞蛾扑火，自寻死路，任何疏忽大意或者急躁的想法都十分危险！”厚哲恨不得把所有关于死的词全都给用上，必须要让眼前这位知道危险程度有多高。
“我们必须保持长时间的绝对耐心和绝对稳定的情绪。你遇见任何事情不能慌乱，你保持心如止水就是我们的保命符。”
“有你说的这么严重？”被厚哲这么严肃的警告，黑武文发现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和他当初看到怎么不一样。
“我们所要采集的金属氢原本集中在木星地核中心，只有在极少数的情况下，才会游离至对流层，也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矿区。具体能采集多少，关键是看采集舱的算力水平。”
“虽然出发之前，会事先准备好非常详细的预案，以应对各种可能情况。但是任何难以预计的微小扰动都会产生超出预计的复杂情况，导致概率也大相径庭。据统计，所有采集舱单次采集成功率的中位数为326%！”厚哲感觉这黑武文对采矿这事也太想当然了，出发之前估计没有好好听课，现在给他好好补补。
“卧槽！这么低的成功率？！那帮家伙骗老子啊！”黑武文一下火冒三丈。
“黑，冷静下来！你现在的情绪指数快超过预警阈值了！”厚哲第二次警告了，执行者的情绪如此不稳定，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为了安抚住这保命符，厚哲回忆起超级星球协会做相应的培训《关于如何保障执行者情绪稳定手册》之第一条：哄着。
厚哲得给他说点好听的：
“黑，你得相信你自己，执行者是王国千挑万选的人才，并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我刚刚说的成功率是所有采集舱，执行者只占整体比例的1%，成功率比中位数是要高不少的。”
没办法，第一次执行任务就是这样，啥都不懂，不知者无畏，警告没用，还是得哄着。
“选？我可不是什么选来的，我是被骗来的！”黑武文依旧难以平复。
“就算是被骗了，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就安安心心把任务完成，还有二十个小时第一批扫描的结果就出来了。如果算力输出达到预期，再加上一点点运气，说不定我们会有大收获。”
“运气？！现在恐怕是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黑武文像似被刺痛了什么神经，反而更加激动。
“我以前有多辉煌你根本不知道，哎，说了你也不明白。自从来了你们这里，运气好像都用完了，一笔笔本来必胜的交易全部亏惨了，让我损失惨重，否则我也不可能会被他们骗来，做这个什么狗屁任务！”
“你知道吗，魔都十大最核心的算力区之一以前是老子的，算力要多少有多少，你们鸿蒙区的老大都得卖我点面子！”
黑武文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比划着他曾经的辉煌。
面对黑武文像似积累已久的情绪如此突然猛烈爆发，完全不受控，这非常危险，随时有可能机毁人亡。
《关于如何保障执行者情绪稳定手册》之第二条：如果第一条失效，加大力度。
“原来你这么牛x！那就对了！我从来没做过梦。现在和你第一次执行任务，便做了个非常奇怪的梦。一定是你作为执行者，启发了我，给了我灵感，所以我这个梦一定和咱们任务有关。”得加大力度哄。
“那你到是说说你梦见啥！”
“我记不起梦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后面查了一下，没有日志记录。”
厚哲抬头看向天花板，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
“梦里面和现在外面很像很厚的雾，看不清方向，也没有颜色。但我隐约觉得雾背后有东西，而且那些东西非常狂躁，非常疯狂的跳动，能量很大，仿佛迫不及待要让我发现一样。”
“我想这是不是预示着我们很快就能发现大量的金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