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无望海（二十五）Yesterday－昨日（2 / 2）
“契为了保证他的胜利不惜下场作弊，却没有在新手池就将【猩红主祭】牌交给他，同时无法直接将他拉入游戏……”
齐斯眯起眼笑：“啊，那他们真倒霉，二选一的答案赌错了。”
“你可别说你是实用主义者，认为那四个人的命比我们三个人重要。”齐斯调侃一句，在一块石碑前停住脚步。
齐斯轻嗤一声：“这就得问你了。我只知道他已经把你研究透了，对你的行为选择和思维模式都有清晰且准确的认识，甚至决定对我下手，也是考虑到了你的因素。”
常胥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齐斯要把刀架他脖子上逼他关掉直播了。
灵感捕捉到了什么线索，常胥瞳孔收缩：“你无法过去，是吗？‘亡者在此止步’，你是‘亡者’，傀儡师的傀儡会被判定为‘亡者’……”
“我本来打算在晚餐时说的，可惜陆黎没给我这个机会。”齐斯垂下眼帘，叹了口气，“我不想死，也没什么舍己为人的觉悟，这种时候总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也不算太早，昨晚才知道的。”齐斯耐心解答，“昨天晚上我不是一晚没睡嘛，就顺便数了一下钟声，发现钟楼的报时果然偷工减料，睡眠时间比我们以为的十二个小时要短。”
常胥目光微凝，然后就见青年的双目清明了一瞬，换了另一种语调：“我明白了，原来你控制我，是想逼迫常胥帮你拿那个玩意儿啊。”
“你骗了我。”常胥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一丝怨念，“你诱导我以为钟楼一天会报时十二次，对应现实时间的二十四小时……”
常胥脑海中一片混乱，下意识用拇指摩挲着后脖颈，问：“如果不在规定的时间出海，会怎么样？”
常胥瞳孔微缩，眼中疑惑之色更浓。
石碑歪歪斜斜地立在深沟边缘，正当中用古怪的字符刻着一行语句：
【亡者在此止步】
这句话如同戒律箴言，好像带着天然的古朴厚重，让人不由自主在此前驻足，虔诚而肃穆地俯首觐望。
暗红色的思维殿堂中，一黑一红两道人影在翻涌的雾气里相对而立。
常胥眼前呈现的是极度诡异的一幕，原本称得上清秀的青年表情变来换去，一张笑面硬生生显得狰狞可怖，嘴上快速而低声地念叨着什么，恰似精神病院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自己对话的疯子，右手却从始至终都卡在女孩的脖颈上，越扼越紧。
【效果：……】
危险、疯狂、癫乱……种种诡异的感触结合刘雨涵因为窒息而青白如僵尸的脸色，酝酿出一种距离死亡极近的荒诞感。
红衣青年像是想到了什么新颖的笑话，弓着腰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泪。
他用两指夹起一枚雕刻成红衣红眼的形象的棋子，向前一格，落下。
“看来在深度寄生前，我的扮演可信度依旧不足以支撑布局需要。”青年换上了没有起伏的语调，涣散无神的瞳孔没有映出任何一个人的影子。
但按照一天只有十八个小时来算，现在满打满算才到第五十四个小时，也就是两天多六个小时。
“局势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然后就听青年讽刺地说：“所以，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开直播的蠢货，不仅害己，而且坑人。”
答案呼之欲出，他笃定道：“你不是齐斯。”
“适度的偏差在容错范围之内，即便你和常胥互不相识，也对结局毫无影响。”青年眼中光采散去，脸上的表情趋于虚无。
他将左手插回衬衣口袋，接下去说：“我最初的判断和你一样，认为既然明说了‘钟楼的钟每隔两小时敲响一次’，敲响四下的时候自然对应早上八点，所以直接将结论告诉了你。事实证明我想错了。”
常胥知道自己问不出结果，只得回归重点：“所以，正确的时间是怎样的？”
“常哥，你说在意识到存在两种可能的计时法后，他们是会乱选一气，拿自己的命去试错；还是挑几个倒霉鬼，先把各个选项都试一遍？”
常胥飞快地在心里做起了计算。
齐斯笑了：“常哥你高看我了。谁都有犯错的时候，我是人，又不是神。”
齐斯这人，就有本事把谎话说得跟真的一样，还一脸无辜地一口咬定事实就是那样。你看他表情，听他语气，完全不知道他说的话哪句真哪句假。
刘雨涵不声不响地跟上，紧随齐斯折回由巨大鱼骨环绕的洁白石台。
“猜得不错。”齐斯用手指敲着下巴，声音愉悦，“那些鬼怪当然伤害不了你，它们只是制住你罢了。你要是心理足够强大，完全可以在地上躺一晚，睡一觉。”
“常哥，雕像前应该还会有一块石碑，写有通关方式。你过去按照它的要求行事，记得找到一根白色的权杖带出来。”常胥听到身后传来青年不疾不徐的声音。
“陆黎”歪了歪头，状似不解地说：“虎罴博兔，亦尽全力，信息量也是计算智量的参数，不是么？”【注】
“我猜那个所谓的‘海神权杖’是可以即时使用的强力道具，所以你才不敢随便骗个人进祭坛，而要进行这么一番谋划……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算错了，我和常胥才见了两次，根本不熟？”
原来是这么回事么？
“规定的睡眠时间里，钟楼一共少了三次报时，分别是十一下、一下和三下，换算成二十四小时制，每天少了六个小时。”齐斯讲完，怕常胥听不懂，又补充了一句，“也就是说，你以为的一整天，其实只有十八个小时。”
【名称：邪神指骨】
……
下一秒，青年自己反驳：“就实用主义原则来看，将强力道具交给你这样的人，可能会导致更多的伤亡，简直是大亏特亏啊。不过傻子确实有可能想不到这一方面，那没事了……”
陆黎提出在今晚离岛，是因为认为时间已经到了第三天。
两秒的沉默后，常胥做出了决定：“你放开她，我进去拿海神权杖。”
………………
【注】智量公式：智量（Z）=参与者数量（Y）*累积信息量（L）*慧度（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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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