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冷血动物(1 / 2)
游戏论坛首页,大量关键词为“未命名公会”的贴子涌现。
由于齐斯的保密做得还算到位——当然主要是公会人太少,所有玩家知道的信息无非是建立公会时的全游戏播报,和出现在排行榜最末端的那行手填的信息。
一部分人表示期待和好奇,“未命名公会”听名字就很乐呵,符合这段时间在落日之墟蔓延的享乐主义风潮,这部分人乐得进新公会凑热闹,说不定还能混成元老。
另一部分人则表示担忧和哀悼。他们自诩有识之士,最擅长的就是谈阴谋论,张口闭口都是内幕,提出了包括但不限于“老牌公会收割新公会”“老牌公会建空壳公会做实验”等可能。
还有一小部分人体现了不俗的记忆力,注意到了齐斯填在副会长一栏的那个名字。
#个人预测:未命名公会最不简单的是那个叫“司契”的副会长#【1楼(楼主):大家应该也有同感,“司契”这个名字太特别太少见了,撞名的可能性非常低,如果觉得眼熟,那一定是真遇到过。
楼主当时一看这个名字,就觉得有问题,于是在论坛里高级搜索了一下,结果发现他就是在《无望海》副本中被傀儡师寄生,据说最终成功摆脱了控制的那个新人玩家。
为什么说他不简单?《无望海》的事其实并没有结束,无非有两种结果。
第一种,司契根本没有摆脱傀儡师的控制,传递出来的信息都是烟幕弹。傀儡相当于是傀儡师的代行者,忽然高调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我们不难推知,昔拉绝对有大动作、大图谋。
第二种,司契摆脱了傀儡师的控制,且MVP通关了《无望海》副本。这一来说明他拥有和傀儡师同源的技能,成长起来未必不能达到那个层次;二来,能够吸引傀儡师的副本必不简单,他的收获可能比我们想象得要多。
从常胥的直播录像可以侧面看出,司契的智谋高于平均线,在细节上也足够缜密,为什么还要冒被注意到的风险,在副会长一栏填真名?
要么,他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不怕其他人刻意针对的程度;要么,他有意要吸引某些势力的注意力,另有图谋。】
【2楼:学到了,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某个乐子人冒了司契的名建立公会?众所周知,名字可以乱填,只要能扯出关联就行。】
【3楼:楼主的小作文离题千里啊。什么叫“最不简单”?司契这样水平的人都只能屈居副会长之位,明显是作为会长的林乌鸦更不简单啊。】
【4楼:我倒觉得楼主的分析有一定道理。司契太过神秘,从来不开直播,也没有录像流出,这会儿忽然露面,很有可能是某个势力特意推出来的一步棋。问题就是,他从属于哪股势力。】
【5楼:我怀疑未命名公会和天平有点关系,会长名字叫林乌鸦,那个“乌鸦”明显是代号。我听说,天平的成员向来有以动物名做代号的传统。】
【……】
江城大学,图书馆。
林辰抱着平板电脑,坐在自习室的角落中,兢兢业业地水诡异游戏论坛。
之前齐斯告诉他,回贴一百次就能升到二级,看到更核心的信息,他记在心里,打算在一天之内将升级任务完成。
论坛没有隐私设置,所有回贴内容点进主页都能看到,还不能主动删除,只能一个个编辑掉。
复制粘贴团结口号、抨击昔拉公会这种没营养的回帖,水个一百条简直是黑历史。
林辰到底拉不下脸,索性将之前收藏的那些觉得有用的贴子调了出来,一边复习内容,一边做笔记,再将总结出来的要点发在评论区。
应该……不会影响版面吧。
两个小时后,林辰终于升到了二级。
他退出收藏夹界面,回到论坛首页,被一堆有关未命名公会的讨论贴糊了满脸。
他鬼使神差地点进了那个标题含有“司契”二字的帖子。
……
神殿中,齐斯将契和傀儡师提供的信息两相结合,再加上一些似是而非的表述,给天平教会的那位叫做“白鸦”的高层传了一道稀里糊涂的神谕。
——解释神谕是神棍的事儿,脑补神启是信徒的事儿,神明本意如何并不重要,负责安坐神龛充当大旗就够了。
齐斯相信,天平教会蛰伏多年,亟待契机用以出世,一定很乐意掺和进接下来的浑水,并且将水搅得更浑。
他又研究了一会儿他之前利用海神权杖搞出来的积分自动抽成设置。
新制定的规则运行得挺成功的,短短一天,积分池里就积累了四万二千积分,相应的猩红点也发下去了些,货架上的日用品被兑换了大半。
齐斯从游戏商城里新进货了一批日用品,随便定了个不低的价位,就放上了货架。
至于货币体系会不会崩溃,被他控制的那些倒霉鬼会不会活不下去,这就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儿了。
庞大的人口基数下,耗材随处可见,不听话的弄死就行,死了一批换新的就是。
99%的底层塔基供养1%的顶层,金字塔结构在各种意义上都很稳定,既得利益者制定的规则之下,若无反抗暴政的绝对实力,便只能接受剥削和压迫。
“按照积分比例发放猩红点,计算起来还是太麻烦了,总数大部分时候都没办法凑整……以后或许可以考虑每次发放的猩红点总数恒定,根据玩家们的贡献决定如何分配?”
齐斯漫无边际地思考着,缓缓闭上眼,默念“退出游戏空间”。
意识抽离后飘飘而起,又在某个时刻沉沉坠落,像是被渔网捞起,穿过粘稠的水面,摔在干涸的岸边。
建立公会的疲惫在四肢百骸间蔓延,灵魂好像被装填进一个盛满睡意的塑料密封袋,齐斯连眼睛都没睁开,就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了晋余生。
晋余生一身红色唐装,握着把折扇,坐在一个纯白色的房间里,自己和自己下围棋。
在看到站在门口的齐斯后,他笑着招了招手:“老齐,来陪我下一盘,我搁这儿一个人下,让人看了跟傻子似的。”
齐斯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并且一点儿也不想在梦里动脑子和人下棋,于是他转身就走,还不忘顺手关门。
没想到房间外连接的是另一个房间,晋余生坐在棋盘边,用和第一个房间相差无几的神态、动作和语气发出下棋邀请。
齐斯:“……”
新的房间有好几扇门,他选了离他最远的一扇,推门而出,又一次看到了拿着棋子的晋余生……
又进了几个房间,情况一般无二,场面对于普通人来说着实有点惊悚了。
齐斯只能从善如流地在棋盘的另一侧坐下,拿起黑子,下在棋盘的右上角。
一番兵荒马乱的厮杀后,他输了,输得毫无悬念,几乎是一边倒地被压着打。
晋余生将所有棋子收拾进各自的棋篓,微笑着散成漫天光点。
虽然齐斯本就是想随便应付一下,但失败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于是,他又进了另一个房间,在棋盘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