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血色身影（1 / 2）

那是一只眼睛。

一只布满血丝，深邃无比的眼睛。

如同深蓝色海洋一般神秘的身体，挂着一条粗长的血管，将这一只比程空身体还大的眼睛悬在他的身前，缓缓地移动着，观察着这个渺小的生物。

——果然是你。

伟大之物没有张嘴，而是直接通过意念将自己的意识传达在程空的脑海里，如同神明般轻蔑的看着他。

程空一个不注意，瘫倒在地上，肩上扛着的女孩也倒在了地上。

他的嘴角抽搐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连呻吟也做不到。

五官在伟大之物的注视下，无意识的流出一行行触目惊心的血柱，光是祂看到，程空就已经坚持不住了。

——你好像忘了我。

大脑里被强塞进无数诡异的知识，似乎是关于这个世界所发生的怪诞之事，突然在他的脑海中炸响。

他理解了一切，也因此只剩下了疯狂，理智在这一刻全然不复存在，恐惧占据了他内心的每一个角落，比死亡还可怕的阴影颠覆着他的大脑。

程空想要呐喊，想要把这股恐惧喊出来，可是喉咙里像是被插入无数根针一样的难受，身体也失去了知觉。

双手颤抖的捂着脑袋，程空几乎快被这些东西折磨得快疯掉了，紧紧的咬着牙齿，头上的青筋暴起，仿佛是在与什么事物争斗一般。

“咔嚓。”

牙齿被咬碎了，随着一口唾沫，那些骨头碎片被他吐了出来，苍白无力的脸上恢复了一丝红润，但却多了些古怪。

是另一个人出现了。

程空麻木的抬起头，看向了伟大之物，以一种完全不符合他性格的冷漠，毫无顾忌的注视着伟大之物，淡淡的说道：

“你还活着？”

程空站了起来，平静得不像是他本来的样子，像是被鬼附身了一样，就这么冷漠的注视着祂。

“我记得你应该死了才对。”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似乎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记忆，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不管不顾的继续说道：

“为什么要还给我？”

伟大之物庞大的身形趴在了地上，悬在空中的眼睛也回到本该属于它的位置，祂呼出一口浓雾似的浊气，喷涌在程空的脸上。

祂并没有直接回答程空的问题。

——怪胎，我吃掉了你的记忆。

这句话落在程空的心里，没有掀起太大的波动，后者撇了他一眼，而后平静的说道：

“你想要什么？”

——去那个世界的方法。

伟大之物开出来自己的条件，以不可违抗的口吻，将恐怖至极的意念碾压着他的大脑，命令着程空交出他剩下的一切。

程空并没有太大的反应，面对这道精神污染他甚至连感觉都没有，祂的精神攻击在这种状况下毫无意义。

因为这是疯掉了的他。

“你为什么要去那里？”

——你不该问这么多。

伟大之物散发出一股令人不敢质疑的威严，施加在程空的身上，但后者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模样，平淡的回答道：

“没有，那个世界是去不了的。”

——你在骗我。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轰——

伟大之物并没有动作，却以祂的身体为中心，不由自主的掀起了一层诡异的波浪，将触碰到的事物化为泡影。

不管是密密麻麻的畸形生物，还是昏迷的少女，亦或是这条号称无法泯灭的幻蛇。

这世间的一切，都变作了死寂一般的黑暗，只剩下伟大之物和程空的身影还存留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