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喝酒(2 / 2)
陈依依想,老王叔那么爱酒,这乐清坊的酒远近有名,老王叔出现在这里定是寻酒而来的,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店家不外售的酒酿,瞬间就答应了。
“就是,我没寻到好的位置,跟了个公子拼桌了,介意吗?”老王叔问。
“不介意。”只是想喝杯桃酿,跟拼桌的一方也不熟悉不用应酬又有什么关系,“就怕对方介意多了我一个。”
老王叔,“那肯定不会。”甚至乐意至极呢,后面这句他在心里默默想着。
陈依依往帘子里头也看了一眼,老王叔站着的位置正好挡住了她的视线。可缝隙里可看见了一人开了扇子,扇着风,脸微微低下,只见发丝里缠绕着金丝线。
“依依姑娘,这是往哪里去?怎么会在这乐清坊里。”老王叔见她探究目光让了让位置问,先走了进去,坐在了位置上,也点头跟对面拼桌的公子颔首示意。
陈依依走了进去,正好见其回了笑。
原来是个异族人,他身上是墨绿的薄衣广袖,面目深邃,一双沉沉而降的眼微微一抬正好也看见了她进帘内,其原本无尘的笑顿了顿,像那楼下的公子那般没移开,看着她一路落了座。
“公子安。”脂玉脸上微微有酒后的绯红,见其看着,似乎有点侵扰了他们雅兴之意。
直到陈依依也笑着致意,那异族的公子才微笑颔首而过。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佩着剑的大胡子,也是个异族,像是个剑客但是看着帽巾的装扮又像是个商人。
“依依姑娘?”
收回了彼此探究的目光,陈依依听见了老王叔在叫她,跟着也坐到了他一旁的座位上,与对面两人分开两侧互不干扰。
想起了老王叔的问,她回答道,“我要去林乾城,给普台师叔送贺礼,从观里出来也有六七天了。”
“算算,竟然也有一年光景了呀。”老王叔叹道,见她就一人上来,问,“就你一人?”
“嗯。”也许是看到了他眼中有所担忧,陈依依说道,“是我一个,老王叔不用担心,我不再是那四年前的小乞儿了。”她将天璇剑放在了一侧的椅子上,不小心滑过了对面公子的广袖。
对面公子余光轻浅而过。
老王叔听她这么说,也点点头,“是啊,一年过去了,按照依依姑娘的努力刻苦,肯定与之前不同了。我时常也听来清净山的旅人说,落真观出了个剑法了得,为民解患的弟子,虽无名,但是应该也是依依姑娘了。”
陈依依往日都在道观里,下山都是在闲时悄摸去的,所以都匿了姓名,可还是有人知道她出自落真观,她有点不好详说,只是点点头,问了老王叔说,“老王叔呢?您去往何处?”
“我”他咳嗽了一声,仿佛没想到会被问,“我出来办点事,正好就要回新朝去了。”
对面的公子蹙了蹙眉,不着意地喝了口酒,他合起手上摇着的扇子伸向了左前方,掀开了帘子,侧了身子看向楼下一吹一弹的两父女,歌曲还在坊间流转着,透着温绵调意。
老王叔低了头,拿了桌子上的酒杯倒了桃酿出来,憨憨地笑着。
陈依依接过,“这样啊,那我们不同路。我还以为有机会可以同行,既然这样那等我回了道观,再去拜会您。”
“好。”老王叔又倒了一杯给她,不经意间看了对面的公子一眼,“一个人行走那也不能喝得太多,若觉得不错,我让人给你拿上两壶,路上解闷喝。”
“谢谢老王叔,我也就来过过瘾,浅尝便止了。”她说道,知道分寸,更何况自己也并不是如老王叔那样爱酒成痴,只是喜欢微微熏醉不用去想太多的感觉罢了。“还要赶路,不能多饮。”
两人互相打听了近况一会儿,饮到外头一曲罢,那帘子被那公子又浅浅放下,他招了手,在那大胡子的耳边吩咐了什么,又转身回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不深不浅的目光划过面前两人,许是太近了,或者是他无尘的眼神态招人,陈依依喝了一杯,目光又落在了他的脸庞上,然后又落到了他面前的桌席上,两边楚河汉界,可他也点了同他们一样的酒。
酒完,曲也完了。
老王叔脸上未上红,小饮小酌对他来讲只是小意思,并不会上头,倒是陈依依脸上绯红又裹了一层,他原本还要再叫一瓶,对面忽然碎了个酒杯子在地。
老王叔倏地站起了身,念道,“时候也不早了,那既然这样,我得走了。依依,你是不是也得赶路。”
陈依依虽然脸上红扑,可是依旧很清醒,“车夫正在修整给马喂马粮,还没回来呢,我同您一道下去吧,松松您。”
老王叔停顿了下,“好。”,先起了帘子就往外而去。
陈依依问,“不用同帘内的人说一声?”
“需要需要。”老王叔又回到了帘子内,透着帘子,他好像打了个什么手势并没有说话。
帘内的公子才出了一声,说道,“慢走。”
于是,两人顺着楼梯下楼而去,在梯上,陈依依想起了之前弄损的画,“对了,老王叔,我也正想告诉您,之前您送来的恩人的画像,被我不小心掉入了水里,弄损了。您那里还有另一幅可以给我吗?”
老王叔驻足,看向了那帘子处,“仅那一幅,没有多。”
没想到她竟是都没有看到。
他又说,“没事,我再想想办法,三年还早着,我定能再要一幅。”
“麻烦老王叔了。”
等到她走了下去,老王叔便告别,骑着马匹走了。醉意不深的人骑着马慢悠悠地,回头看见陈依依还在原地摆了摆手,又转了回去,从一处拐角处而消。
直到陈依依坐了马车出了乐清坊,他又赶紧地骑了马回来,奔到了刚刚二楼的帘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