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残酷的战场（2 / 2）
说来到这里的人平均有四天的寿命，绝不是空穴来风。
领队军官招呼大家立即启程，布洛奇让其他人扶着中度伤员一起前行。
按照领队军官的意思，那个重度伤员只能先放在这里等候医务人员来救援了。耿乐估计这只是一句安慰话而已，其实就是让那个重伤者在这里慢慢等死。
他们就在这样的坑道中行走了四五个小时。耿乐估计走了大约有十公里。他们终于来到了崖石营的防区。
大黄和小白一直在附近的外围跟着耿乐。自耿乐进入雇佣兵训练营到现在，耿乐一直让它们在外围跟着。
这种情况下，小白一般没有危险，但大黄在战场上出现，还是危险的。它可能成为狙击手或普通士兵随意瞄准的目标。
因此，耿乐叮嘱大黄全身沾满泥土。有泥土作保护色，一条不大的狗，是不容易被远处的人发现的。
不过，金丹大黄也有感应和躲避枪弹的能力，不是对它集中扫射，它一般是能躲得过去的。
耿乐每天会给大黄投些军用罐头让它们偷偷叼走吃。耿乐的储物戒指里也储存有不少吃的。大黄和小白都已经不太喜欢打野食。耿乐也不准备让它们恢复捕捉野生动物吃的习惯。
到了崖石营防区后，两个新兵班又得到了一些武器和装备。然后，他们就被派遣防守一处大约有五百米的战壕防线。
这段防线是崖石营防区的边缘。这当然是最危险的地区之一。
让未得到充分训练的新兵防守最危险的地区，用意不言自明：他们是无足轻重的，可以随便折损。
但是，军事命令必须服从，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否则，军法从事。雇佣军的军法基本只有一条：严重违纪立即枪决。
没有换防，吃住都在这条战壕里。
入驻此地第二天，对面的鹅军就发动了攻击。据说，对面的鹅军也是雇佣军，他们也蛰伏在战壕中。
炮击此起彼伏，轰响不断。这是后方的大炮在轰击。迫击炮也时有响起。他们隐藏在林中和洼地中进行炮击。
还有无人机投弹，它们会飞临战壕上空，对着下面的士兵投下手雷。无人机在高高的空中，即便看见了也往往无可奈何，因为普通的枪打不着它。
狙击手更是神不知鬼不觉，你一露头就有可能挨上一枪，你又完全不知道他们藏在那里。
耿乐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见识的。因此，他的主要任务是保护自己，然后是观察。至于打仗，守着自己的区位胡乱开枪即可。崖石营不把他们的性命当回事，他就更没有必要卖命了。
炮弹不长眼睛，好在他能感应到，预先躲避就问题不大。狙击手的子弹对他威胁不大，他不太在意。所以，这些新兵里面，耿乐倒成了最活跃的。
他不知从哪里搞了个望远镜（实际是他从储物戒指中拿出来的，经常从战壕中探出头去，这望望那望望，冷枪冷弹还打不着他。
炮弹不停地在附近炸响，很少落在战壕里。这些炮弹除了轰响让人耳鸣，炸落一身尘土外，倒也没有多大的伤害。新兵们慢慢就熟悉了。
对方只是炮弹攻击，并没有人攻进来，所以，新兵们只要学会躲炮弹就行了，没有作战经验倒也没什么。
也有的新兵对开枪有兴趣，他们爬在战壕上的土堆边缘，把枪举到土堆上面，扣动扳机，哗哗地打出一梭子，然后兴奋地呵呵直乐。
看到耿乐趴战壕边缘举着望远镜观察，有的新兵也想瞧瞧稀罕，就跟耿乐要过望远镜也趴在那里看。看过之后就跟其他人讲，其他人接着也去看。
结果，一个家伙刚伸出头去，头盔就被一枪打穿，当即趴在那里不动了。新兵们这才知道厉害，再也不敢去望了，只能老老实实地窝在战壕里。
在战壕里也不安全，对方的掷弹无人机时常光顾。掷弹无人机飞临头顶往下扔手雷，手雷常常能落进战壕里。已经有两个雇佣兵被无人机扔的手雷炸死了。
耿乐能感受到无人机，后来每次无人机来，耿乐就提醒大家注意。这才好点了。但仍然有一个雇佣兵被炸死，因为有一枚手雷正好落在他身边。
有一次，耿乐正趴在战壕边缘朝外观望，突然察觉到有一枚手雷正朝他落来。正要跳开卧倒，却看见布洛奇正倚在他腿边打盹。他要跳开，这老兄就没命了。
这老兄待他还不错，他不忍心让他就此丢了命，就没有跳走。耿乐急忙取出阴风锥朝上甩去。同时，用神念指挥阴风锥把手雷撞向战壕外边。
耿乐一脚把布洛奇蹬倒在战壕里，自己也快速出溜到战壕底部。忙活中，他又收回了阴风锥。
手雷轰地一声在战壕边缘外爆炸了。他和布洛奇安然无恙。
布洛奇感激地抱了抱耿乐。他早就察觉到这位萨伊德不简单，他具有超常的感知能力，能预测危险的到来，所以，他经常待在耿乐身边。这一次，真的沾到光了。
看起来对方的攻击并不激烈，雇佣兵们也不需要反击，只要躲好就行了，但是伤亡却在增加。到了晚上，统计了一下，两个班已经只剩下九个人了。
初到时二十人，两天过去只剩下不到一半。两个班长倒是都还活着。他们要求增兵，上面说等待，他们要求撤退，上面不允。
夜幕降临，炮击停了。枪声也停了。战场上陷入寂静，只是远处还有炮声传来。疲惫的士兵们在打盹。耿乐让布洛奇他们赶紧睡一会儿，他负责守望敌情。
耿乐用望远镜扫描着死气沉沉的原野。就连天空也是阴沉的，似乎要下雨。原野上看不到一个活物，连只小动物都没有。
这里原来是大片的农田，现在已经彻底荒芜了。老百姓都已背井离乡，村庄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断壁残垣。
狙击手似乎也已经撤了，因为不再听到打冷枪的零星枪声。也许，攻击进行了一天，双方都需要休息一下了。
但是，侦察无人机仍然在四周活动。耿乐能够感受到它们的身影。
大约是半夜十一点多，盘坐在泥土上修炼的耿乐突然睁开眼睛。他察觉，几发炮弹正往这边飞来。他大喊一声，让大家有个准备。突然惊醒的人们迅速在壕沟深处卧倒。
但是，这些炮弹却没有落下，而是在空中爆炸了。它们像大型烟花一样在空中绽放。这些巨大的烟花，一字儿排开，迅速融合成一条灿烂的空中火龙，覆盖了上千米的战壕。这条火龙缓缓下降，演变成长达上千米的光雨。
布洛奇绝望地大叫一声：“铝热剂燃烧弹！”他拔腿就跑，他想在光雨落下之前，逃出光雨的范围。
其他雇佣兵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反应快的，也拔腿逃了出去。班长都逃了，干嘛还不逃！反应慢的则傻呆呆地望着这漫天的烟花，不知所措。
耿乐长叹一声。他站起身来，嗖地一下，朝光雨范围之外射去。然而，即便是他，也未能完全跑到光雨的范围之外。
离边缘处还有十几米时，光雨已经到达地面，接连不断的惨叫声在他的后方响起。耿乐挥手发出真气，把将要落在他身上的光点荡开。
搧击几下之后，他就来到了光雨圈外。
光幕中的惨叫还在继续。天上的光雨还在下。不是说对方又轰击了一波，而是燃烧弹空中爆炸时，向上方和斜上方飞出的“光点”飞落的时间比较长。
耿乐回望一眼。不用说，除了他以外，全军覆没。
每个“光点”的温度高达两千五百度，遇到钢铁也能把钢铁烧起来，便是坦克也受不了，别说人体。据说，铝热剂燃烧弹发出的这些“光点”连水泥的楼层地板都能烧穿。
很快，后面的惨叫声没有了。
耿乐又叹息一声。伙伴全部阵亡，他的战场体验生活结束了。
他估计，对面的军队马上就会过来占领这片被光雨覆盖的战壕。然后他们会沿着战壕横向突击。
他取出招魂扇，把附近飘荡哭泣的灵魂收了进去。这些天，他倒是收了有几百灵魂。本来小世界不再需要增加鬼魂了，但这也是一种怜悯吧。
鬼魂待在小世界，要比外面舒服多了。如果它们要求出来，他也会放它们走。
耿乐给远处的大黄和小白发出神念，让他们过来汇合。他则闪身进入左前方的一片小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