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念气纹身，保住生命的代价（1 / 2）

符修文，其人正如这个名讳一般“偃武修文”。

逐步迈入中年的他是一个端正而正义感爆棚的人，但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才使得男人落到如今的下场。

一如既往的善举，为这个结局埋下了祸根。

男人躺在冰冷的床榻上，他脸部的轮廓在窗外逐渐破晓的光辉下描绘出棱角分明的刚毅。

可以看出在这个年岁里他算是显得比较年轻，依稀透出的俊朗沉沦在鬓角的花白与眼角的皱纹里，那张面颊呈现出不健康的苍白，像是失血的症状。

“咳咳”

轻微的咳嗽声没能引起空气的任何回应，符修文看着墙上默然转动的时钟，就仿佛注视着自己为数不多的余生。

早上六点半。

即使现在的身体处于很是差劲的状态，但他以往的生物钟依旧顽固的唤醒了意识。

闻鸡起舞，对于一个执意踏上更高武道境界的武人而言，这是最基本的条件。

锤炼躯壳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得浪费，符修文并不是这样纯粹到眼里只有武道的武人，可对于他而言，这条道路已经是熔炼进人生里的事物，那自然就不会有任何怠慢。

而哪怕身体现在没有了锤炼躯壳的本钱，男人仍然没有继续睡去的意思，他开始回忆起那日人生当中极为罕见的生死之战。

白色的诡异人形生物，高举着手中的长弓，弯弓搭箭，在街头的一角突兀地向四周的路人射击，那颗头颅上刻画着粗略的五官，像极了被锁住神情的人面。

可那样的东西，已经完全称不上是人类。

男人没有坐视不管。

他击杀了她，仅是一拳而已。

日夜锤炼的寸心拳法并非无用之物，在转瞬间的本能让符修文陷入了全心全意，毫无杂念的战斗状态。

锁住所有心神，化整为一的劲力融为一拳爆崩之势，成功锤爆了那颗大好头颅。

不知名材质的长弓落在地上与那具尸骸一起化作了无名的漆黑灰烬，飘落在小巷的一角。

但可笑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诡异的怪物确实被他成功杀死，但与之带来的却是手肘上被对方的箭矢所贯穿的痕迹，伤口上当时散发着些许诡异的波动和黑气。

附近看热闹的人流早已一哄而散，符修文驻足于原地，他用劲力震散了所有未凝固的血珠，不言不语的踏上了回家的路。

而那时的正义之举，现在却给自己带来了一场难以磨灭的苦痛。

随后没过多久，符修文就病倒了。

这个世界颇有些“阴盛阳衰”的味道，仅仅是这样微不足道的无心接触，就能轻易摧毁一个如此强大的男性。

他年轻时曾经引以为豪的家传武学，在面对未知力量的侵蚀时瞬间就成了废物堆里的垃圾，锤炼良久的身躯也好像毫无意义可言。

在细微如尘埃的崩坏能蚕食下，男人逐渐衰弱，但这个衰败过程由于崩坏能的过度稀少被延缓的格外漫长，所显示出的结果，就仿佛是一场无厘头的大病。

无论是对女儿而言，还是男人本身，这都是一场无妄之灾。

作为这个家里唯一可以照顾女儿的顶梁柱，符修文的倒下，不异于一场晴天霹雳。

但父女俩都很平静。

在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泛起的波涛汹涌却是无人知晓。

比起符华内心少女心般的纠葛，符修文作为成年人，无疑更明白自己如今的状况有多糟糕。

女儿可能只觉得父亲的身体一直很硬朗，这次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意外，她觉得符修文很快就能出院了，到时候这个男人偶尔还会在回家的路上买点小礼物给她。

比如她现在抽屉里用旧的各式各样的小发卡，比如那些在柜子或者床上的小玩偶。

你看。

即使什么也不说，少女也能明白父亲还是很在乎自己的。

但世事无常，这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现在，符华就作为当事人经历了这样一场“无常”。

可符修文明白这场“无常”背后的答案。

至少男人可以通过这个明白自己的身体究竟处于什么样糟糕的状态，那像是寿数被阎罗殿前的小鬼们一点点剥离的确切感让符修文在日渐苍老。

他现在快看起来比原先老了一点，鬓角的白发是昨日还没有的事物，今天却褪去了漆黑仿若象征着阎王殿正在向他敲着门。

而对方敲门的动作这样优雅而不急不缓，仿佛结果已经注定。

恰好这段时间，城镇改造计划的到来彻底敲碎了一切，如果说这个诡异的疾病摧毁了男人后半生武道的可能，那这个计划就是宣告一切结束的钟声。

但或许这也不错。

在短暂的失神里，符修文沉默的得出了这个结论。

以前的他是有着把武馆托付给女儿的打算，毕竟这是家传手艺，不能没了传承。

但那是循序渐进的托付，在十年甚至二十年里一点点的传承过继，而如今显然他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别说二十年，男人活不活得到女儿成年都是一个问题。

那让符华继承武馆，做一个女掌门，继续发扬寸心拳法，自然成为了一纸空谈，而如果没有了自己的照顾，其余的且先不谈，光是物质方面就很成问题。

城镇改造计划解决了符修文的燃眉之急，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有让女儿前往沧海市那样繁华的城市读书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