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我早晚会超越你（1 / 2）
符修文当前的症状，在老父亲传送来的资料里，叫作崩坏能坏血症（轻微。
这种病症，对于普通人来说，几乎无药可治。
符修文还能活到现在，只能说明他体内的崩坏能过于稀少。
他可能仅仅只是接受了如若灰尘般渺小的崩坏能侵蚀，但这就足够击垮这具锻炼多年的钢铁之躯。
崩坏能病症侵蚀对于没有相应抗性的人类而言就是一场残酷的降维打击，无论你的武道水平多么高超，智慧与积累的知识如何庞大，只要不符合这个“筛选机制”就会没有意外的死去。
死去的方式或者是变成非人的怪物，即死士，或是干脆灰飞烟灭，连正常的遗骸都不会剩下。
无非是死亡的形式有所不同。
这是一个注定灰烬如暴雨般铺天盖地的时代，死亡就真如一阵风漠然的收割着世间美好。
而不久之后的“大灾变”就是因为那场注定会出现的大型崩坏现象，绝大多数男性的崩坏能抗性低到发指，因而只能被崩坏爆发所带来的崩坏能浪潮湮灭成行尸或灰烬。
彼时灰烬将遍布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那是大量的尸骸连接着骨骸形成的恐怖景象，而哪怕符修文此刻已经不在此列，但以后的世界形势只会变得越来越危险，到时候他该如何自处，这又是一个问题了。
现在有了斗气符文的加持，他以损失寿命的代价换取了现在的安康。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以符修文的身体底子很快就能出院了。
即使器官已经有了微妙的侵蚀痕迹让他的武道难以展现出原先的巅峰水平，但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依旧没有多少问题。
主要的崩坏能已经被斗气符文所吸收，余下的则是缠绕在器官深处的更深邃细微的崩坏能尘埃也在缓缓消散，斗气符文将慢慢消解它们对身体的影响。
这样一来，符修文就能慢慢将自己沾染的些许崩坏能慢慢化为自己的“一部分”，到那时，才会是斗气符文真正发挥出作用的时候。
所以他接下来需要定期教导符修文去转化源源不断生生相息的崩坏能，才能保证他不会在后续的崩坏能纠缠之下被侵蚀致死，因为在这一次又一次的间隙当中，崩坏能无孔不入的侵蚀依旧会无处不在的让他反复遭受伤害。
但只要能够挺过这段苦痛期，那么他就有了开发自己另一条道路的可能——成为一名光荣的男性格斗家。
这是他目前能够做到的极限。
本质上，这一系列行为，最多也只是让小师妹之后的人生中能够多一点和父亲朝夕相处的时光。
但也仅是如此。
命运命运，这运势可变，可他没办法改变符修文的命格。
那场注定发生的崩坏爆发已经锁定了这个时代集体众生的命运。
届时，他又应该如何面对少女面上浮现的复杂神情。
她究竟要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承担多少苦痛，离别，绝望与一次又一次的败北，才能在以后的未来当中蜕变成为真正的强者。
很快，这一切都将得到昭示。
哪怕他再怎么努力，很多事情都难以避免这样那样的变故。
但至少现在，能让眼前的少女开心一点，自己可以利用这段时期锤炼她的心志，以免其道心不稳，走火入魔。
想着想着，少年瞥了眼少女现在的模样。
父亲之前的奇怪话语无疑让她有些不知所措，那张初雪般嫩白的脸颊耐不住的染上了浅淡的粉霞，她的唇瓣微抿，用来保湿的唇膏此刻却像是上好的胭脂，衬出好看的色泽。
当然，小姑娘前面削梨子给父亲吃的时候，水润的唇瓣看起来要更诱人一点。
只不过迫于自身性格和旁边男人的注视，林明寰仅是瞥了眼就认真的帮忙继续削苹果了。
然而他最后用凌厉精准的秘法《九霄融麟刀》削出的“猛虎下山”没有人吃，实在让少年内心有一点点遗憾。
完全没看过一眼少女刚削好摆放整齐，放在果盘里的符修文且先不提，一旁的女孩虽然面色淡淡，但那时不时忍不住瞥向果盘的眼眸里则像是在闪烁着小星星。
对于熟悉她性子的人而言，实在过于好懂了。
可多半是出于对其精致外表的喜爱，看她的模样果然是最后也没用牙签吃上一个，林明寰倒也不气馁，做完这一切之后就默默退了出去。
脑子千回百转着各种琐碎的事物，回家的路途已经过半，中间一直无人开口。
对林明寰而言，这就是和少女目前最好的相处模式，但是这个相处模式放在现在的少女身上就有一点不适用了。
显然对于现在年纪尚浅，有些稚嫩的符华来说，她现在欠缺的就是真正能引导她快速成长起来的人。
就像从前其实也不是没有人女孩子约她一起玩，毕竟好看的样貌在女校里其实很容易变得受欢迎。
但是别人的话题喜好对符华而言就是一道道难解的谜题，导致她一直习惯性的沉默寡言和干巴巴的回应方式总会让集体氛围变得有些僵硬，结果就是和他人出门的游玩感受往往要打上折扣。
最后她就选择摆烂，不再接受他人的邀约了。
因为小姑娘觉得自己在场时，总会让人家不开心，所以哪怕继续寂寞下去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勉强自己做出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于是就奇奇怪怪的沦落到了孤零零的状态。
这本质上就是一种对基本社交的逃避心理。
无论是迎合对方还是改变自己都是一种前进，而干脆的拒绝则是沉沦在自身舒适圈里的决定，哪怕这个舒适圈可能并不如何舒适，但逃避的事实却不会应此而改变。
可现在女孩渐渐踏出了舒适圈，这究竟是出于对少年的好感还是逐渐成熟的征兆，旁人不得而知，但结果就是她一本正经的搭话了。
“我爸他……平时不会是这样的，今天大概是看见我带着师兄贸然而来，心情上有些不好吧…毕竟我刚才忘了介绍你的身份，他看见师兄你的第一印象大概是以为我带了什么奇怪的人回来看他了…”
口吻淡淡，声线平静。
大概没人能想到这句话经历了多少曲折才勉强从她口中吐出。
林明寰倒是不在乎这些，认真回应道：
“没关系，也是我唐突了。”
来了这里几天就直接见家长，还是以探病的模式过去，这个速度属实不太正常。
林明寰当然也觉得自己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和人家完全不熟的情况下擅自跟随前来探望不受到欢迎无疑很正常，何况以符修文这反应，明显是看出来自己对他的女儿有想法了。
至于符华说的这个问题是因为什么而出现，两人之间其实已经有数，但出于各种各样的理由，双方都选择了秘而不宣。
林明寰自然是感觉没什么好说的，几年不见之后首次接触对方，突然就快进到要谈婚论嫁实在太不稳重了，这不是他现阶段会干的事情，在投身到这个世界里之前，他都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思考过这条道路。
至少也得等到自己在这个世界里闯出点名堂来了再来谈婚论嫁吧？
不过他和这位师妹互相之间处个男女朋友什么的似乎并无不可？
少年见到符华的第一眼，就明白，老父亲所说的“契机”在哪里了，老父亲当年和娘亲在一起之前只见过几次面，后来是发现两个人八字很合拍，才敲定了亲事，那时候老父亲刚赚了第一桶金，闯出了几分名堂，这才能够很快地把自己心仪的对象给定下来。
在这方面，借鉴一下老父亲的经历总是不会错的。
符华就更加单纯，不谈的理由，自然是害羞。
林明寰思量了一下，问了个他在意很久的问题：
“师妹，你不妨问一问符师伯，看他让你什么时候去沧海市读书，我记得到月底才会放暑假吧？”
林明寰当然不能明问，女孩什么时候去沧海市读书，他不想解释这个信息的来源。
因为对方压根就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