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符华：师兄你是神仙吗？（1 / 2）
时间倒退回符修文回家之前。
作为老父亲的他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打电话告知自己的女儿。
显然比起在电话里听见女儿的回答，直接进门看到小姑娘惊讶喜悦的神情会是他更期待见到的画面。
但他也没有马上回家，而是选择前去了那个已经打算卖给市区开发商的武馆。
事实上相关协议早就已经签署完善，即使现在男人有着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之前教导的二十多名学员也已经全部遣散，根据学员进度情况的退款流程也走好了。
所以符修文故地重游，只是想再来看一眼自己的“理想城”。
当他默然站在武馆时，面前的光景已然不复原来热闹的模样。
相比起那些在大城市里科学化的电子教导健身或者防身术的课程，这家武馆显得过于朴素且普通。
没有任何高科技器材的辅助，没有加载了智能模块的检测系统，进出也不需要经过任何复杂的瞳膜指纹解锁。
符修文握住了铜环把手，他手中奇特的斗气念意涌入其中。
一秒后，锁芯扭转发出一声轻响。
门开了。
他没有带钥匙，关于这些的零碎事物他基本都交给女儿在保管，或者干脆放家里了。
所以符修文以铜环为介质干脆半震坏了锁芯，里面脱落的老旧零件导致前方变得畅通无阻。
他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
男人明显毫不在乎走后锁不上的大门。
武馆里简陋而老旧，这些充满着古风，遵循着以往规矩习俗建造的修炼场所内也没有在这个时代算值钱的任何玩意。
至于武馆如此模样的理由。
除却个人的喜好外，最大的理由就是没有足够的资金。
那些高科技的器材和智能模块系统的使用权，全部需要一定的资产作为代价，其中后者还需要和政府开办的企业有所关系才能进驻和使用。
所以以符修文的条件，自然只能苟且于这座偏僻之地才能寻觅到一片不需要这些事物也能传扬武学的净土。
若是在沧海市那种大城市里，他的武馆大概率就要被收购了，不会有养活自己和女儿的丝毫可能性。
大量的富商和政府企业都扎根于沧海市，各个行业的商机都需要大量的启动资金才有可能通过最初的筛选从而存续。
一切高端设备应有尽有，服务态度和水平极其优良的有关行业在接受过改造计划的城镇里已经屡见不鲜。
比起所谓的武道，反而是“基因强化剂”这种新潮的东西更容易引起人们的追捧。
只需要两支强化剂，就能够抵得上普通人数十年如一日的苦修与积淀，科技的力量发展到这个地步，早已经让无数人奉若圭皋……
符修文还听说，现在还有一些人们迫切需要的更紧俏的研究项目——如基因长寿工程疗法，基因序列重置机能实验等等等等……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外边的科技水平已经发达到了何等地步。
而年轻人们追求的是爽快和刺激的事物，他们宁可去学搏击，学散打，学跆拳道，学柔道都不一定会来自己这武馆静下心来看上那么一眼……
自己这一套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吧？
哪怕符修文有着通天手段，但在谋生方面上，若是想要以教导武术为手段，在当今的时代也可以说是无比困难。
所以在知道城镇改造计划即将到来之际，处于病困状态下的符修文当初没有多少犹豫，就选择卖掉了武馆。
他并不是一个观念陈旧的人，或者说过往的种种坚守比起苍白无力的现实来说，显得无足轻重。
这次住院的经历，无疑是让符修文看透了很多以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问题。
符修文用脚步丈量着这片熟悉的地方，内心里都是无言的感慨。
空空荡荡的室内显得寂寥而冷清，风吹拂而过，地面的落叶随之飘动窸窣作响。
其实他虽然已经遣散了学员，但也没有禁止他们前来继续练武求教，只是没有了自己的教导，刻意来武馆的意义却也是不大了。
寸心拳法。
在这样科技大爆炸的时代里，或许连闭门自珍的意义都已经不存在。
但在开这所武馆十余年来，那些需要掩藏的技艺，并未有一个学员有着能够接触到这般层面的天资，这也导致了符修文没有了去打破老旧规矩的必要。
天资与根骨决定了自身武道的路途长短，而即使是天纵奇才也需要一定时间的修行和磨练才能到达自身的一个巅峰期。
这或许也是武道衰落的缘由，哪怕到达了上限的级别也不显于外，这些古典时代的养生法门和锤炼体魄的典籍都沦为了“时代的糟粕”。
更多盛行于世的新奇事物将这些需要时间和天资去苦熬的“旧事物”压迫得失去了存在意义。
而林明寰之前交给自己的秘卷与法门，则让符修文感知到了久违的炙热。
那是一种自己难以想象的新生力量，似乎只要有了斗气的加持，自己便能生生不息一般。
如果是那样的底力，仅是出于这份感染力，就已经有了足够立足于沧海市的资格。
他觉得，自己可以尝试去开一家柔道馆？或者开一家饭馆谋生？和女儿处在同一座城市里的话，反而能让他更加安心一些。
只不过，少年当时把这样一份秘卷交给自己的平淡表情落在符修文眼里，俨然就是宗师一般的气度。
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够达到对方那样的程度吗？
对方虽是自己师侄，但心性境界远超常人，达者为师的道理，符修文还是明白的。
不过他还真是很好奇，师侄提到的那位神秘仙人到底是谁…随手教导少年几年就能教导出宗师一般的人物来，那自己……
咳咳，这样想会不会太自私了？
男人叹息着眺望院子内的一切陈设。
自己从开这家武馆到现在卖掉它，已经足足有十二年之久了啊。
可即使再久，也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
自己这辈子或许只能驻足于这个层面的台阶上，剩下的无非在原地跌摸滚爬罢了。
无论是在武道上，还是社会意义上，皆是如此。
但小华她不能像自己一样，如果师侄说的没错，这个世界其实已经接近风雨飘摇的前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