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的忧伤(1 / 2)
郭琦走上岸,将一条巴掌大的小鱼投进一旁侍女红鱼所看管的木桶里,心想着还是黄和那家伙擅长这些,自己从正午忙到现在,桶里不过才三条鱼在那蹦跶。
“倒湖里去吧。”,郭琦吩咐道。然后就地躺在满是石头与青草的湖岸,闭上眼睛,盘算接下来要做些什么。红鱼的声音进入耳畔,提醒鱼已经倒进湖去了,问着现在要做什么。
少年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才能度过这烦闷的一天,黄和参加什么鸟院试去了,说是要考个秀才。和自己玩乐多好,干嘛要做什么读书人,满嘴的“之乎者也”、“圣人夫子”,在后辈面前板起面孔、在前辈面前却点头哈腰,平日里满嘴仁义道德背地里却蝇营狗苟,喜欢叫喊着忠诚气节却在真正大难临头的时候直不起腰板这些东西当然不是郭琦自己悟的,而是有一天靠在书房房门那儿从父亲嘴里偷听来的。其中意思郭琦自然是不明白的,但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夸人的话。
没了黄和那家伙郭琦愈发觉得自己的日子可真是好生枯燥,度日如年想来不过如此,既然如此,还是回家练拳去吧。郭琦一个鲤鱼打挺,拎起木桶对侍女红鱼道:“回家去吧,回家去吧。”
郭琦乃是一名武者,从小不爱诗书,到现在也不过会写自己的名字罢了,但却对那江湖侠客很是向往,在某一天自己的死缠烂打下,娘亲终于松口让他学武,父亲不知从哪请了一个师傅,天天教自己打拳,郭琦是一个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时不怕吃苦的人,因此跨入武者时要经历的淬体、熬骨、铸筋、凝气之磨难自己都咬牙停了过来,现在回想起来那几个月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平日里和蔼的父亲在那段时间里却凶狠的和个阎王似的,娘亲虽然不忍,但还是在每天夜晚噙着眼泪帮自己洗药浴。就在自己正式成为武者,然后由九品入八品的时候,那个师傅却说家里有事教不了他了,于是郭琦的习武之路就此中断。
郭琦不是没想让父亲再请一个,只是父亲却叫苦说家里的钱都花快光了,以后再说吧,但可以让家中的范爷爷教自己兵法,在学成后可以一个打千、万个的“大饼”诱惑下,郭琦同意了。可学了三个月后,却连入门都达不到,无奈之下,郭琦只好放弃。
回家路上,郭琦心中更加些烦闷,黄和那家伙要是考不上秀才还好,以后还可以和自己天天找乐子,但若是考上了整个神洲最年轻的秀才是十二岁,黄和若是考上了岂不是会成为远近闻名的“神童”,到时候他会不会终日读那劳什子四书五经然后再也不能和自己耍了,以后他一定会考举人,考贡生,考进士然后再不能和自己见面。不知为何,郭琦就是觉得那个平常就是和自己玩乐,不看一点书的家伙就是能在十三岁时考上秀才,完成绝大部分人都不可能完成的事。
郭琦有些病怏怏的回到家,不顾父母的询问,只是对照着武侠小说里的招式在习武房里胡打一通,然后又是出于朋友的立场为黄和祈祷着,又是在自己的立场上希望他落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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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和如一条过街的老鼠般,专挑那些阴暗无人的巷子里走,但还是被人逮住了。
石三河带着家丁堵住了黄和的去路,而黄和身后的巷口则站着石三河的狗腿子们,黄和停住了脚步,对这这位不速之客说到:“干嘛?”
石三河恶狠狠的说道:“你这个野小子,有什么资格参加院试?”,一边说一边欺身向前,想要扭黄和的耳朵,在被其躲过后,心中一阵愤恨,一手王八拳就朝黄和脸上抡,却被黄和敏捷地躲过;眼见这家伙想翻墙头逃离,石三河给了身后家丁一个眼色,两个身材高大的家丁一个伸出粗壮的胳膊将黄和拽住,另一个瞅准时机给了黄和腹部一脚。
巨大的痛感自腹部传来,吃不住疼痛的黄河捂着受伤的部位满地打滚,石三河见此哈哈大笑,然后趁着黄和想起身的时候一脚踏在了黄和的脸上,趾高气昂道:“下等人就该有下等人的样子,还想考功名,你个野不,贱种,就该一辈子被我踩在脚下,还想着翻身,翻你妈的身!”,嘴上这么说着,石三河又朝黄和腹部那儿使劲踢了几脚。
黄和被此话激起了怒火,原本想着只是挨上几脚然后日后再报复,此刻却脱口道:“子曰:‘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也’,读书还要看出身吗?,你还是上过学堂的人,圣贤书的道理都被你吃肚里了吗?”
原本还想就此打住的石三河听到后无名业火三丈起,使出最大的力气踹上黄和的嘴角。挨了这一脚的黄和一声闷哼,吐了一口血水,连忙用手护住面部,石三河抓住这个机会,又踹了黄和腹部一脚,“你这个贱种有什么资格和我讲圣贤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