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黄蜡石摆件(1 / 2)
“雀舌”总店选择在1月28日开业。
赵村长的侄子赵宇航在罗小飞的资金到位后,按照后者的建议和自己的规划,将粗放管理的茶场升级为有限责任公司----鸟山雀舌茶业有限公司!赵宇航年轻,有文化,有野心,也有干劲,立志将茶厂改造成现代化的企业,接下叔叔的班,带领村民共同致富。
有钱好办事,赵宇航大刀阔斧地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在村里新建了一栋三层的现代化办公楼,打造公司形像;规范制茶流程,为采青、萎凋、发酵、杀青、揉捻、干燥、制茶7道工序制定了严格的生产标准;兴建厂房,添置新的揉捻机和干燥机,提高生产效率;为丰富产品种类,提高市场竞争力,还尝试进行薰花工艺……
相信假以时日,偏僻落后的鸟山村一定会是另一番全新的景象。后来,一个新加坡茶商在月光湖畔建了个度假村,也算是另一种收获吧。
罗小飞改变了主意,其实那天他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他对兴办什么茶业公司根本不感兴趣,虽然他很看好赵氏叔侄的能力和“雀舌”的市场前景。所以他的资金是作为私人借贷供赵氏叔侄使用的,且不收分毫利息。
老赵千恩万谢,罗小飞只调侃地说以后他若来茶园游玩,能有个惬意的住处,能再品尝一下月光湖里的青鱼和正宗的谷烧就好。那个朴实憨厚的农民自然是满口答应。
罗小飞不仅提供了资金,还主动放弃了“雀舌”特许经营的权利,允许沿河路的新店冠以总店的称号。这一胸襟令人钦佩。
帮人帮到底,总店开张时罗小飞一反平日的低调,邀请了很多人,在“望江楼”大摆筵席。
816包厢,坐主位的沈局长又开始说故事了。
“……87年,我记得很清楚,那岭上的雪呀下得跟毯子似得----”
“瞧这牛逼让你吹的,能信啊?沈局长,你咋不说雪崩呢?”插嘴的是水榭花都歌厅的总经理。但凡有唱歌的活动,罗小飞便会打他的电话,让他安排,这个东北汉子喜欢喝茶,常去罗小飞的店里品茶,时间一长也算有了些交情,所以也在罗小飞的邀请之列。
“能不能信的你也让人把话说完呀!夸张一点,这叫修辞手法,渲染气氛不懂呀?你小子读书少,我不怪你!庐山才多高,人太白兄随便拿眼睛一瞅就说三千尺嘞!”沈志新不喝酒还有一副官相官威,一喝酒特贫。
有人催沈志新继续,看来这个酒桌上著名的段子手并非浪得虚名。
沈志新干咳两声才重新开始讲述他当兵时的那件逸事。
“大雪封山,补给上不来,我和哨所一个贵州籍的新兵商量了一下,决定出去找吃的。积雪没膝,哪哪都一个鸟样,只能凭记忆和地形辨认路,事实上这个时候离开哨所是有风险的,万一迷路,是会出人命的!”
“那你们还出去,窝在哨所喝粥得了!”秃头胖子插嘴。
“兄弟,咱要是有您这一身积蓄也不至于冒那个险,对吧?”
众人哄笑,那胖子并不介怀,自嘲地笑。
“这鬼天气哪里还有动物的影子!”沈志新语气突然变深沉,“也是年轻气盛,胆肥,我突然想到山下有座湖,想着去弄几条鱼回来炖汤喝,不瞒大家伙,那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
此时一桌子人都不由得放慢了吃喝的动作,偌大的包厢只听见砂锅羊腿噗呲冒泡的声音。
“湖虽然结了冰,雪盖在上面依然能分辨出轮廓,我们在离岸十来米处停下,我高高扬起手中的洋镐,狠狠地砸下去,就这一镐砸了个碗大的窟窿,只见一股液体像喷泉一样涌出来,温热腥膻的液体淋了我们一身,我看向战友,吓得汗毛倒竖,魂都飞了……你们猜他咋了?”
没人吭声,但眼里流露出强烈的好奇。
“那位战友变成了个血人,鲜血的血!”
“怎么回事啊?”
“哪来的血?”
“胡扯吧!”
大家议论纷纷。
“呃呃,说来你们或许真的不信,但我确实是亲眼所见,绝无虚言。”沈局长信誓旦旦,大家安静下来,等待一个完美的解释。
“我至今都能闻到那股腥味,能感受到那温热黏糊劲,我环顾自身,发现自己跟刚从血缸里捞起来一样,突然,脚下的冰层震动起来,一条巨鱼从冰层下飞跃上来,鳞片折射的光亮瞎了我的眼---刚才那一镐砸在一条鱼的脑瓜子上了!”
“后来呢?”有人迫不及待地追问。
“后来,后来我就醒了呗!一个姓邵的战友把腿搁老子胸口,我狠掐了一下他的腿肚子,疼得那小子嗷一声从炕上跳了起来,哈哈哈……”
就在一桌人或捧腹大笑或大骂沈局长无聊之时,包厢进来一个穿黑色冲锋衣、身材健美的青年。
“小邵,怎么才来啊!”罗小飞招手示意来人坐到他身旁。
小邵落座时,罗小飞下意识地瞥了邹楠一眼,后者一如在华盛酒店那次一样显得与周遭格格难入。
邹楠和王睿会坐在酒桌上,纯属巧合。
房款打入资金监管账户后,王睿拿到了新房的钥匙,并交给了邹楠,本来就没有真生气的邹楠正好就坡下驴,俩人旋即和好如初。
邹楠顺利通过了初赛,进入了十六强,获得复赛资格。王睿观看了那场比赛,台上化了淡妆、盘了头发、穿着古典水袖粉蓝舞蹈服的未婚妻让他惊为天人,他为邹楠在十三岁时被迫放弃舞蹈而深感惋惜,他相信如果邹楠坚持下来,现在取得的成就一定不会比苏倩差。
他很感激罗小飞,所以觉得有必要去表示一下。
邹楠心有愧疚,所以同意和王睿一起去对方的茶叶店。
经过“玉石情缘”黄蜡石店铺时,邹楠被橱窗里的蝴蝶摆件所吸引,在王睿的怂恿下,两人携手走进了店铺。
“不会吧,嫣兰河的石头这么值钱?”听见报价,王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呵呵,你别瞧不起嫣兰河里的石头呀,你若知道它不寻常的演化经过,就不会惊讶了!”中年老板吊人胃口地说。
“怎么,有什么说道吗?”王睿果然来了兴致,按了按邹楠的手。
“那是自然,它能呈现出现在的品质也算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哦。石英岩因地质变动而使破碎的石英石滚入酸性泥土中,并长期受酸性物质的低温溶蚀,使其表面产生蜡状釉彩,又因山洪爆发,使其滚入山溪中,一部分蜡石经河水搬运而流入江河,经千万年的江河溪水冲刷及沙砾摩擦,令其表面油光溜滑,并经水中各种矿物元素的长期渗透,才会具有绚烂的色彩。”
老板侃侃而谈。
“是吗,还真不敢相信!”王睿惊讶。
“二位会走进我这家店,难道不是被这款把件的剔透莹润所吸引了吗?当然,也还有缘分吧!”做石头生意的最兴和顾客讲究一个缘字,因为但凡扯到这个字,价钱就好谈了。
“既然有缘,老板你就便宜点,说个实价!”王睿心动了,关键是他看出未婚妻心动了。
“抱歉,本店概不还价。”老板笑着摆摆手,“其实黄蜡石这东西,如果不喜欢,再便宜你也还是会觉得贵!”
“不可能,如果你说一千块,我立马掏钱!”王睿说这话多少有些调侃的味道。
“小伙子,这该不会是你的心里价位吧?如果是,那就别浪费时间啦!”老板也是开玩笑的口吻。
这时邹楠忍不住又劝王睿离开,她喜欢那蝴蝶摆件,但着实没想到会那么昂贵。
“没事。”王睿重又看向老板,“可你这毕竟是石头,怎么也不能卖出钻石的价吧?”
“石头?从它们中甄选出来作雕件的黄蜡石玉化度极好,有的完全可以和玉相媲美,你看中的这个蝴蝶摆件用的就是冻蜡!”老板介绍。
“冻蜡?”王睿头一回听到这个词。
“冻蜡是黄蜡石中的极品,上个月有人在御龙湾附近淘到一块拳头大小的,上岸就卖了二十万!”
“是吗?”王睿讶然。
“这个没什么好骗人的,那块石头现在就摆在清渠,成了镇店之宝嘞!”
“二十万就镇店之宝了?我看你店里的镇店之宝就不少嘛!”
“那是原石,这雕件呀石材是一方面,雕工也很重要,如果出自名家之手,更是价值连城!”
又有顾客上门,老板说了声抱歉,上前去招呼,王睿和邹楠又看了看其他的货品,默默地离开了。
王睿终是下不了那个决心给未婚妻买一块好几万的石头,而邹楠的反对正好让他下了台阶。
但出于好奇,王睿还是拉着邹楠进了“清渠”,一睹值二十万大洋石头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