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慑服王家需十日(1 / 2)
“大事”
就在王宁思索如何应答的时候,屋外却是响起了琴声。
琴声悠悠,清脆薄亮,像徐徐的清风拂过翠绿的竹林。
王宁眼珠一转,马上开口说话。
“公明,如今朝堂有变,我王家也是掣肘其中,身不由己,公明可知如今朝堂局势?”
门外有琴声
吕煜瞟了一眼房外,然后再将视线收了回来。
“董公入洛之事,在下也稍有耳闻。”
“何止是董公入洛,少帝被废,朝堂之上,诸公不知死了多少,便是太尉曹嵩,如今亦是远逃洛阳,避祸他处。
吕煜听出了王宁的话外之音。
“子静有烦恼,但可一说。”
王宁眼珠一转,问道:“郎君可知我王家生意近况如何?”
吕煜轻轻摇头。
“不知。”
“唉~”
王宁起身,拿出酒勺,从沸腾的酒壶中舀出酒水,装满两个酒樽。
“请。”
吕煜结果酒樽,轻轻抿了一口。
这酒就比之前喝得黄酒要烈得多了。
只是稍稍抿了一口,胸口便暖洋洋的,这清早上沾染的寒气也是被驱散一空。
“好酒。”
王宁稍稍喝了一小口,才说道:“郎君应该知晓,我王家主营的就是粮食丝帛买卖,其次是并州贩马,还有青州的铁器。
早先有太尉曹嵩的关系,河南河北都卖我王家一个面子,因此不管是并州贩马,还是售卖铁器,都是有利可图的。
但数月之前,太尉离洛避祸,贩马与铁器生意,几乎断绝,至于粮食丝帛,也处处受到粮官刁难,府尹新上任,便是连我王家主营之粮食丝帛买卖,也有了影响,再如此下去,恐怕我王家上下数百口人便要揭不开锅了。”
“公明乃是孝廉郎,定然有本事救我王家的。”
在这个时代能举为孝廉的,都是人中龙凤。
要想被举为孝廉,诸生得通章句,文吏能笺奏,就是笔试要求了。
当然,要求虽然简单,因为这只是招生简章。所谓简章,就不会写复杂,但是这不代表要求简单。
这两条的意思:儒生出身的孝廉,要考试经术,文吏出身的则考试笺奏。
这就和科举一样,要出题,答题了。
考前,孝廉已经声名在外,就像保举、保送的一样,已经有一定考察基础了,考试时再笔试面试一下,考后再留任观察,择优晋级,已经层层筛选了。
吕煜为孝廉,不仅有本事,更是有关系网。
这些都是王家所不具备的。
“既是要说话,不如让王家的主事人过来。我也好直接言明道理。”
“这”
王宁脸上尚有迟疑,但在这个时候,客堂外的门却是被推开了,走入一个中年人。
这中年人与王宁有些神似,不用介绍也知道,这是汜水王家的如今的家主王恩了。
“郎君,我现在在了,你可一说罢?”
吕煜对其拱了拱手,笑着说道:“自然可以。”
果然
这王家家主王恩是一直都在的,方才的琴声,恐怕也是从他手中发出来的。
“请。”
王恩挥手,当即有身材丰满的侍女摆上食塌,美食美酒一应具有。
吕煜跪坐下去,王宁则是站起来,将主位让给王恩,站在王恩身后。
“长者走南闯北,北去过并州、辽东,南去过荆州、江南,走过的桥比晚辈走过的路还多,那不知阁下对如今天下大势有何看法?”
天下大势?
这四个字说出来,本身就不一般。
“我虽走南闯北,但不过是为了赚得辛苦费而已,经传未曾涉及,如何知天下大势?”
“那阁下以为董卓如何?”
董卓?
王恩脸色稍变,对着正堂中服饰的侍女挥了挥手。
“你等皆散去,不要留在正堂。”
“诺。”
侍女奴仆款款而退。
待人走完之后,王恩才开口说话。
“董卓手握凉州兵,占据朝堂,诸公也奈他不何,诸如太尉曹嵩,亦是避祸他处,四世三公之袁绍,也不敢留洛与之争锋,以我看来,董卓虽然暴虐,但恐怕无人能治。”
王恩这话说得倒也是客观。
毕竟他不知道曹老板已经是准备娇诏起兵了。
“晚辈却不如此认为,董卓暴虐,乘衅纵害,祸加至尊,毒流百姓,无道之举,罄竹难书,恐为天下所共攻,死在旦暮。”
“这”
王恩迟疑了。
王宁眉头一皱,他有点不认同吕煜的话。
“董卓手握兵权,八关都尉皆是嫡系,权势滔天,可以废旧立新,天下之间,无人敢与之争锋,如何会成了死在旦夕?”
蔡邕也觉得董卓是有救的。
结果就是身首异处。
“子静难道没有听过过刚易折这个道理吗?诸公避之,非是惧之怕之,而是暗中积蓄力量,以图恢复朝纲,重振王室,家主与子静眼中之袁公路避祸他处,殊不知可是起兵以讨董卓?”
如果说王恩之前是迟疑的话,那现在他就是震惊了?
“贤侄有何依据?”
“不久前,我便见过典军校尉曹孟德”
吕煜只是给王恩一个提示。
对于聪明人来说,话其实不用说得太多的,一个提示一句就足够了。
呼~
王恩吐出一口浊气,浑浊的眼睛顿时变得清明了不少。
“天下大势与我王家好似没有直接的干系罢?”
“那我问子静兄,今岁府尹换了几任?”
换了几任?
“啊这”
王宁张了张嘴,最后有些颓然的坐了下去。
今年开始,河南尹换了五次,平均一个人担任河南尹不到三个月。
先是何苗、再是许相,朱膺、袁术、王允,如今的府尹杨懿,也不知能做这个河南尹多久
河南尹,这对他王家就是息息相关的了。
“公明,还请教我!”
王恩起身,对着吕煜躬身行了大礼。
吕煜将王恩扶起,言道:
“请坐。”
吕煜比了一个手势,后者微微颔首,缓缓的跪坐回去。
“不知家主家中可有天下堪舆图?”
天下舆图?
王恩轻轻点头,说道:“倒是有,只是司隶与豫州、并州三地尚且清晰,其他州郡,山川河流都未标注上去。”
“足够了。”
这王家有地图,也是意料之中的。
至于精细地图,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了。
地图,在这个时代还算是紧俏的物件。
“宁儿,去库房将舆图送来。”
“诺。”
没过多久,便有两个青衣家奴扛着舆图过来了。
之所以要用扛,是因为这个地图是由羊皮所做,大小恐怕丈许。
“挂起来。”
其实不用吕煜吩咐,青衣奴仆也会将这舆图悬挂起来。
舆图悬挂在堂中,吕煜则是走到舆图面前细细端详起来了。
比起后世的电子地图,乃至中国历史地图集,这舆图都显得粗糙,而且精度也不太够。
不过,用还是可以拿来一用的。
“公明你拿这舆图,有何深意?”
王宁字斟句酌,最终才问出了这个问题。
“二位请看。”
吕煜指了指舆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