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深墓露宝光(1 / 2)
霍兴安回头看时,只见一条绳子游龙般飞舞而至,在外围的几个人后背连点,将他们上身的穴道封住。“芊儿!”霍兴安喜出望外的叫出来。
芊儿指了指那兰欢来时所骑的那匹马,霍兴安于是向那匹马疾步跑去,芊儿继续挥绳,拦住几个转身赶来的勃术巴手下。霍兴安把住马鞍,这紧赶的几步跑的很耗力,他竟然没有劲跃上马背。芊儿见状,将他推了上去,他刚把住缰绳,芊儿也跳了上去,坐在他后面,使劲一打马,马叫了一声,撒开蹄子奔了出去。
霍兴安吃力的把着缰绳,芊儿让他向天目山的方向去。芊儿打马不停,马儿狂奔不止,不一会儿便冲出了镇子。霍兴安感觉芊儿的手臂紧紧搂着自己的腰,感觉她的身子贴靠着自己,心中不由地温暖。
“我们要赶在勃术巴的前面,先找到那墓。”芊儿道。
“霍兴安点头。”他望着袍客山庄所在的雾气弥漫的连绵峰峦,心想,绝不能让勃术巴得逞。
进了深山,顺着山间小路曲曲绕绕的跑了半天,已然林茂草密,枝蔓荆障,他们只好下马。
霍兴安坐在草上喘息,在马上颠簸的这一路居然使他有精疲力竭的感觉。但他心里实在高兴,他喜悦的看着芊儿,注意到她头上惯有的双髻不见了,头发也短了,只是在两侧扎了几个细细的辫子,不过虽然头发短了,却别有一种可爱俏丽。
见霍兴安盯着自己的头发,芊儿抚摸了一下耳边的细辫,似乎也觉得自己现在头发的样子有些别扭:“你见不惯这样子,是吗?”她轻哼了一声,“被勃术巴削去了。”她目光垂落,脸上似乎带着遗憾和不悦。
霍兴安微微一笑,安慰道:“这样子也很好!再说,以后还会长起来的,长的长长的,会挽出更漂亮的髻。”
芊儿瞅他一眼,抚弄着辫稍,神情柔和许多。
霍兴安问她:“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他知道芊儿聪明,肯定想了办法逃出了魔掌。
“白魔孩他们一直追我到城里,我想法摆脱掉了,可是樵伯被他们打死了……”
听见樵伯已死,霍兴安一时悲痛不已:“樵伯死了……唉,樵伯……”霍兴安掉下泪来。
芊儿也伤心不已。
“好在你逃出来了,”霍兴安道,“我看到你被勃术巴绑在屋子里,心里着急,不知怎么才能救你出来,只好先答应勃术巴带他去找黑袍客的墓。”
“你看到我被勃术巴绑在屋子里?”
“是的。勃术巴不是抓到了你吗?”
芊儿摇摇头:“他骗了你。”
“这个老贼!”
芊儿告诉他,她猜到勃术巴抓了他之后会逼着他去找黑袍客的墓,便准备联合拜月教分座的人想法救他,同时也派人去通知蔺四娘。不久,她发现勃术巴等人带着他动身向东,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出发了,她便一个人悄悄的跟了来。当时有教众告诉她说有白魔孩红魔孩等来分座捣乱,她也顾不得了。
“幸亏你及时赶来,要不我就得带着勃术巴到袍客山庄去了。”
“刚才和他们打架是什么人?”
“是悦儿的姐姐和姐夫。”
“看来他们能抵挡一阵,不过,”芊儿皱眉道,“我们还是应该赶快找到那里。”
“没想到秦庄主的功夫这么高,勃术巴也奈何不了他。”
“他们恐怕也未必能抵挡多久。”
霍兴安有点隐隐担心,他点头道:“那我们走吧。”他休息了一会儿,感觉有了点气力。
芊儿道:“你中了袖风刀,那辽东鹰王一定用解药来要挟你。”她看见霍兴安的面色,便知道他金蟾之毒尚未根除。
“不知道他给我服的是什么,想来有一点用,至少现在还没发作,只是使不出气力来。”霍兴安折断了一段树枝,用它作杖,“走吧,翻过了这山,便是袍客山庄了。”
于是他们向山上走去。
芊儿知道他体内的毒性早晚有危险,但现在也无计可施,心里只能指望蔺四娘能早早赶到天目山来,或许她有办法。
到了山顶,霍兴安指着袍客山庄的位置:“就在那儿。”芊儿道:“不用去庄子了。”
霍兴安不解的看着她。
芊儿道:“你还记得悦儿妹妹最后说的话吗?”
霍兴安摇摇头,他当时心里混乱而悲伤,根本没听清那兰悦所说的。
“她说,正西向,数两座山。”芊儿指着西面道,“那就往庄子的西边数两座山好了。”
“哦。”霍兴安的目光从袍客山庄所在的山坡移向西面,看见有两座较矮的山。“看来我们还要走很远。”
在黄昏前,他们赶到了第二座山的山脚下。
“应该在坡上。”芊儿道。
他们拨开树丛,往坡上走,一阵幽幽的香气随微风拂来,霍兴安嗅了嗅,感觉说不出的芬芳沁人。芊儿道:“这难道是她说的无妄念?”
“无妄念是什么?”霍兴安问她。
“可能是一种花。”
正说着,只见一个人慌张的从坡上跑下来,后面有声音远远的传来:“你这个贱女人!只会勾引人的贱女人!……”
芊儿一惊:“星婆?她怎么会在这里?”
霍兴安听见那声音,也觉得很像星婆,但印象中星婆从来没有用这种口气说过话。
跑下的人接近了他们,是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她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脚步不停,从十米开外跑了过去。霍兴安看着她的背影:“这个人很面熟。”
芊儿道:“你一看见美貌的女子,当然就觉得面熟了。”
霍兴安忽然想了起来,急道:“芊儿,你快替我抓住她!”
见霍兴安忽然急切起来,芊儿立即纵身追了上去。
不多会儿,芊儿押着那个女子回了来。那个女子一见到霍兴安,吓的哆嗦了一下,但马上媚笑道:“原来是小官人呀,可想死小,奴家了。”她见芊儿在旁,没敢说出“小妖妇”三字,临时改了口。
“你还敢胡说!”霍兴安斥道。
“奴家给小官人赔罪,任打任罚,但看在奴家相思之苦的份上,你可忍心下手么?”她媚眼如丝,忸怩作态道。
“既不打你,也不罚你,却要杀了你,否则你还会在世上继续害人。”霍兴安对芊儿道:“这个人面妖花,专门害人。”
人面妖花两膝一软,向霍兴安跪了下去:“奴家想小官人还有错吗?小官人却这么心狠……”
“你地牢井里的那些尸骨可有什么错?难道不是你害死的吗?”
人面妖花白了脸,嘴唇轻颤:“小官人可莫要冤枉奴家。”
“你还不承认!”
这时山坡上出现了一个人影,她叉着腰,喊道:“贱女人,勾汉子的贱女人,我看你的魂敢不敢回墓里去……”
芊儿疑惑的看了一眼人面妖花,问她:“鬼手星婆为什么追你?”
人面妖花道:“我,我不认识那个老太婆,我看见她在吃花,把花快要吃光了,我不让她吃花,去拦她,她就打我,还追我。”
霍兴安也疑惑道:“你为什么不让她吃那花呢?”
人面妖花低了眼,道:“那是我师父最喜欢的花。”
芊儿看了一眼山坡上的人影,鬼手星婆不知喃喃自语着什么,在山坡上疯了般的跳来跳去。她忽然问人面妖花:“你师父是谁?是不是黑袍客?”
“是……”
“你师父是黑袍客?”霍兴安非常惊讶,他看了看芊儿,“可是悦儿都没听说过她。”
人面妖花道:“师父收我为徒,袍客山庄的人并不知道。而且,我只当了半年徒弟,师父便离世了。”
霍兴安心道,那黑袍客看来是正派之人,怎么会收这样一个淫邪的女子为徒呢?
“小官人,你放了我吧,还有这位小美人,绝代的小美人,你行行好,放了我吧,你天仙一样的美,小官人也是举世无双的俊美,两位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人面妖花为求活命,不吝词藻,只把好话往两人面上堆。
霍兴安不理会她,对芊儿道:“这个人面妖花,她看见漂亮的女人,便嫉妒人家,将人家的脸划上很多刀,变的像鬼一样。莫老庄的周夫人就是这样被她毁了容貌。”
芊儿惊的瞳孔一扩,她用力的拍了人面妖花一掌,人面妖花啊的倒在地上。他们在树丛之后,鬼手星婆看不清他们,但听见人面妖花这一叫,星婆在坡上向下喊道:“贱女人,你的魂儿急了吧,我偏不让你回去,偏不让你和小黑袍儿同床共枕,哈哈哈,啊哈哈哈……”
芊儿问人面妖花:“坡上是黑袍客的墓吗?”
人面妖花从地上抬起乱发遮面的头,道:“是。”
“这么说,今天你是来拜祭的?”芊儿问道。
人面妖花点点头:“今天是中元节。”
芊儿蓦然想起:“怪不得星婆也找了来。”
原来鬼手星婆在看到蔺四娘得了一个空图后,便怀疑当年黑袍客闯入青城派可能得到了真图。她回到青城山,见月婆伤重,一时难以起身,便在安顿了月婆之后,和云婆一起到袍客山庄来打探。正值中元节临近,她看见秦少璞和那兰悦忽然匆匆的出了庄,便偷偷的藏在庄外。袍客山庄的人知道鬼手星婆每年在黑袍客的祭日会来大闹一番,但没想到在中元节会来,也就没有防备。星婆跟随着孟通等祭拜的庄丁到了这个开满奇花的山坡上,她看见众人向着一个没有墓碑的石壁焚香拜祭,觉得十分诧异,心想,小黑袍儿的墓一定藏在这个山里。待袍客山庄的人走后,她便上去打量石壁,看了半天没发现入口,她去推石壁,也纹丝不动。她在山坡上转来转去,遍寻无获,满坡的花香又薰的她头晕目眩,正焦躁间,发现两个岁数大的庄丁回了来,她便又躲到树上去。可能是刚才遗漏了供品,两个庄丁将篮子里的供品又摆了几个在香炉前。当两个庄丁离开的时候,一个道:“这花今年开的似乎久一些。”另一个道:“可能是今年天气好。”一个道:“这花越来越多了,不过说来也怪,却只在师祖的墓周围长。”另一个道:“想来是师祖喜欢,花也恋主。”一个道:“师祖是为了他的夫人,才种下这花,听说师祖夫人最喜欢这花儿呢。”树上的鬼手星婆听的嫉妒,待两人走远后,她跳下树来,掐下一朵花便放在嘴里嚼烂,那花儿的味道甜甜的,还带点麻麻的感觉,她放眼四周,摇曳的花朵仿佛满是讥笑状,她越看越气,干脆把花朵挨个的掐下,都吃进嘴中,她一边吃,一边恨恨道:“她喜欢的东西,便是我讨厌的东西!她喜欢的东西,一个都不给她留!”她疯了一样的吃花,风卷残云般的吃着,暴殄天物般的吃着,全不顾越来越麻的舌头。她吃的花是黑袍客从藏域带回的一种花,叫妖面霓裳,黑袍客不知为什么给花起了个名字叫无妄念。这无妄念所开的花本是藏域喇嘛用来提炼迷药用的,其实是一种毒花,常人吃上几朵便会心迷意乱,而鬼手星婆不知其毒,只凭怨念狂吃一番,大量的无妄念吃下去,结果心智忽疯,不能自控的痴癫起来。不久,人面妖花来到山坡上,她发现一个老太婆在吃花,便上前阻止,鬼手星婆那时已经双眼模糊,幻觉连连,看见人面妖花来阻止,便上前抓她。人面妖花没想到鬼手星婆有功夫,只两下,便被鬼手星婆击的滚翻坡下,人面妖花只好逃开。鬼手星婆将她当成了黑袍客的夫人,一边追一边道:“媤真,我毁了你的爱物,你气的魂都跑出来了吧,啊哈哈,你这个贱女人,我偏气你,你就是死了我仍要气你,气的你不能安息,呀哈哈……”
现在,人面妖花被芊儿制住,而坡顶上的星婆仍在那儿疯疯癫癫的手舞足蹈。
霍兴安对芊儿道:“这么说,星婆也找到黑袍客的墓了?”
芊儿一直想喊星婆,但见星婆举止怪异,不知发生了什么,也就没喊她。“星婆看来很生气。”芊儿看着人面妖花,忽然出手,连点她多个穴道,人面妖花顿时侧到一边一动不动。芊儿对霍兴安道:“我们上去看看。”
霍兴安看了看人面妖花,不知芊儿为什么手下留情。
芊儿道:“这个人面妖花作恶多端,我知道你很想为民除害……”人面妖花眼中现出惊恐的神情。芊儿对霍兴安道,“你别急,一会儿我还有话问她。”
“好吧。”霍兴安点头。
芊儿让霍兴安躬着身子,悄悄上坡。霍兴安不解的看着她。芊儿道:“我想,先别惊动星婆。”
他们绕过去,从另一处上到半坡,只听星婆狂笑了一声,忽然没了动静。他们探头一看,星婆已经没了身影,不知去了何处。
坡上有零星的几朵花,其余的只剩了枝叶,本来满坡的花竟然被鬼手星婆吃的只剩下了几朵。霍兴安走近前去,看见那花的样子,红、紫、黄的三色花蕊长长的,比花瓣还大,彩虹般的垂曳出来,几近透明的浅白色花瓣则是层层塔状,他对芊儿道:“这花长的真奇怪。”
芊儿打量着前面摆着祭品和香炉的石壁,她摸了摸石壁,除了青苔便是石棱,看不出有什么机关,整个石壁像是天然形成的山岩,石壁前是一小块平地,也没有什么异样。霍兴安道:“这是黑袍客的墓吗?连个坟包都没有。”他用树枝戳了戳石壁前的平地,泥土很浅,一戳便戳到了下面的山石。
芊儿道:“说不定这后面是一个山洞。”她看了看坡下面,“她也许知道这其中的奥秘。”
“人面妖花?”
芊儿点头:“黑袍客收了徒弟,却不让别人知道,不是很奇怪吗?她又偷偷的来祭拜黑袍客……也许有什么事瞒着别人。”
霍兴安道:“那去问问她。”
芊儿和霍兴安回到坡下,将人面妖花的穴道解开。人面妖花咽道一松,便连连哀声恳求:“小美娘子,小美官人,你们就放了我吧,要不奴家做你们的暖床丫环好了,伺候你们,服侍你们,任你们差遣便是。”
芊儿俏脸一红,斥道:“你再胡说些下流胚子的话,我立即杀了你!”
“不敢了,不敢了,你们饶了我吧,我是小贱妇,我是小妖妇,我是小荡妇,我是胡说八道的小无耻妇。”人面妖花向芊儿和霍兴安不断磕头。霍兴安无奈的转了头不去看她。
“我有话问你,”芊儿道,“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你如果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呢,我也许不杀你,但如果有半句不实,我就不客气了。”
人面妖花抬起脸,含媚讨宠的弯眉而笑:“小美娘子,你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你,绝不敢有半句谎话!”
芊儿哼了一声,问她:“那焚香的地方是黑袍客的墓吗?”
人面妖花点点头。
“是在山洞里?”
人面妖花又点点头。
“果然是在山洞里。”芊儿问她,“你知道怎么进到墓里吗?”
人面妖花摇摇头。
“哼,你果然不老实,那休想我能饶了你了。”
人面妖花一急,连忙给芊儿磕头。
“谁要你磕头,我只要你老实回答。”
人面妖花抬起脸来,眼角竟然带着一滴泪水:“我,我已经对不住他了,我不想再对不起他……”
霍兴安看了看芊儿,芊儿皱起了眉头。霍兴安对人面妖花道:“那你对得起被你害死的人吗?”
人面妖花哭起来:“我就是有再多罪孽,也不敢犯这个罪孽呀。他是因我而死,我不想他再因我而死后不得安宁……”
“因你而死?”霍兴安惊道。
人面妖花点头:“是的。”她轻叹了一口气。
于是人面妖花向他们讲了她和黑袍客的事。
原来,人面妖花当年是建康一个妓馆里的粉头,虽不是头牌,琴艺也欠佳,但她嘴甜舌巧,可爱有趣,往往惹的客人兴致欢悦,当时的客人多爱点她。黑袍客经常携眷云游,但每当回山,都会偷偷的来建康找人面妖花。黑袍客虽然深爱其妻,但亦有男人之好,他的夫人郭媤真偶有发觉,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不过这人面妖花和其它粉头不同,她内心总是希望能有朝一日赎身从良嫁个好人,因为黑袍客对她出手阔绰,又洒脱豪气,专宠有加,久而久之,她竟对黑袍客动了真情。她知道黑袍客有家室,便想做他的小妾,她让黑袍客为她赎身,黑袍客答应了。但那黑袍客的夫人心里根本容不下别人,为了鬼手星婆都不知和他怄了多少气,黑袍客深知这点,更因人面妖花出身妓馆,所以也没敢明媒正娶的将她迎进家门,只是偷偷的在建康郊外买下一宅,当作偷欢之地。人面妖花从黑袍客口中隐约感觉到郭夫人没有容人之量,便也无奈的做了他的隐身新娘。黑袍客对她很是温柔体贴,不仅常来陪她,还教她一些功夫。他用内力打通了她的几个要脉,让她的功力能够迅速的提升。
虽然黑袍客小心谨慎,但这个“世外桃源”还是没有瞒过郭媤真,半年后她终于发现了端倪。有一天,她忽然出现在了人面妖花面前,出乎人面妖花意料的是,郭夫人不仅没有责难委屈她,反而像亲姐妹一样的嘘寒问暖起来。人面妖花心里感动,觉得之前的想法是多虑了。她哪里知道,郭媤真面善心狠,她竟然偷偷的给人面妖花下了一种药。那药是郭媤真用妖面霓裳、天可怜等制作的一种淫药,她想使人面妖花变成一个**,以让黑袍客望而却步。人面妖花当时不知是怎么回事,只觉身下奇痒难熬,当黑袍客又一次来私会的时候,欲火焚身的她如饥似渴的缠着黑袍客,变得需索无厌,而黑袍客只当她玩兴高涨,也性致勃勃的任她放浪,甚至吃了数丸丹药助阳续欢。两人缠绵纵欲,云雨了一天,到了晚间,五十有余的黑袍客忽然气竭,竟然死在了她的身上。
霍兴安听的大羞,想不到一代武林奇人,竟然死于床第之欢。
芊儿也听的面红耳赤,低眉难禁。
人面妖花道:“当时我吓的浑身颤抖,吓的傻了,我自知罪孽深重,慌的六神无主。他,他竟然就这么离开了我。”她垂泪道,“郭媤真来了后,见到其状,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她出手杀死了知情的庄丁,又想杀我,但我逃掉了。后来,”她叹了口气,“那郭媤真将他埋葬了后,居然随他一起进到墓里,并在里边将墓封上了。”
霍兴安道:“你是说,郭夫人活着殉葬了吗?”
人面妖花点头:“没想到她这么情重。她随着一起去了,这件事,也就再也没人知道了。”她对霍芊二人央求道,“这些事,我不敢告诉袍客山庄里的人,更不敢见他的后人,今天将这些事告诉了你们,也求你们不要说出去。我知道,黑袍客在江湖上声名远扬,也求你们保住他的名声。”
霍兴安叹了口气:“这些祸,是那郭夫人造的,却是那黑袍客惹的……”他看着人面妖花,“虽然你也是被暗害的,但你作恶这么多,也怪郭夫人吗?”
人面妖花道:“从那以后,我,我就性情大变了……”
“这却是理由了?”
芊儿忽道:“你想将功赎罪吗?”
霍兴安看了一眼芊儿,不知他为什么总要饶了人面妖花。
人面妖花脸上闪过欢喜,立即又媚笑起来:“小娘子,小美娘子,你人好,心好,我知道你会体谅我,你看我这样可怜,一定会饶了我的。”
“你别胡嚼舌头,”芊儿道,“我只问你话。”
人面妖花的笑容收敛了:“不过,你要是让我带你们进他的墓里,我……真的不能做啊。”
芊儿道:“你以为我们要去墓里做什么?”
人面妖花摇摇头。
“你以为我们要去揭他们的棺材板吗?”
人面妖花又摇摇头,并低下了眼。
“告诉你,我们既不贪图黑袍客的金银财宝,也不打扰他的安宁。”
“那你们……”
“我要取回一个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
人面妖花抬头,疑惑的看着她。
“你不说呢,我也可以去问别人,你现在不说,以后也没机会说了……”
人面妖花轻轻摇头。
“你的意思是,除了你没有别人知道?”
“郭媤真在里面封上了墓门,那是一块没有人能搬动的巨石。”
“看来你很清楚里面的情况。”
“以前,他有几次带我进去看那山洞,他把那个山洞修造成了一个墓,并说死后要埋在那里。”
“那个山洞有什么好看的?”芊儿道,“一定是黑袍客在里面藏了些什么宝贝。”
“没有什么宝贝,只是,只是他从各地收集的一些玩意儿,他喜欢的东西。”
“我不跟你啰嗦这些,我再说一遍,我对他的任何宝贝都没有兴趣,我只取一物,”芊儿沉下脸道,“你要是说了呢,我就饶了你,你不说,我就不客气了。”
“你,你真的只取一物?”
“没错!其它的,原封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