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小迷妹(1 / 2)
钟子柒是第一次跟女性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他坚定得向师姐点头:“我会等你的,会一直等你的!”
送别姜含玉以后,钟子柒就跟我分别踏上了回家的路。
因为过不了多久,就是新年了。
我想回家里看看,却又总是想起师父那个捉摸不透的眼神。
师父的眼神是如此冷漠,没有一丁点的温度,让我不禁后怕。师父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知道我使用‘宋家禁术:了罪无痕’了吗?
可是我没有错啊,平安村的村民那么可恶,如果不是他们先伤害了姬采霞,怎么会引来姜含玉的复仇,除此之外他们还干出了那么多肮脏的事,居然一点悔悟之心都没有。
这样的人就必须付出代价!
只有承担了足够严重的后果,才会对他们当头棒喝,否则他们还会继续作恶。
再退一步,如果‘了罪无痕’真的绝不可用,为什么会被写入《断狱神篇》?又为何会成为宋家最后一门绝学?这表示在我之前,绝对有宋家人发明并使用过这门禁术。
我给师父宋阳打了个电话,想从他那边探探口风,结果过了半个小时,都没有人接通。
我又给宋阳发了一条短信,故意问:“师父呀,今年我是跟你们一块过年,还是自己回老家过,好久没有见到漂亮的小桃姐姐了,好想她呀。”
全程我都是以一种俏皮可爱的语气说的,但是足足过了三分钟才收到宋阳的回复:“回你自己家。”
这一句简短的回复生硬且冰冷,让我心里不自觉冒出了一丝寒气!
我感觉宋阳一定是发现什么了,可如果他真的发现我使用了禁术,那为什么不拆穿我,是不是他自己也觉得这样是对的。
如果法律无法惩戒一切,那么以暴制暴就是守护纯洁无垢最后的方式。
刀神前辈不就是这样的吗?
人只能对值得的人善良,无差别的善良有时候会变成一把利刃,若是放了二栋等人,他们会继续作恶,继续伤害别的姑娘。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了些许安慰,专心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高铁只有三个小时的路程,但还要倒车,我没有打车,而是选择了公交,我心里是想回来,可又对那个地方有种本能的惧怕。
公交一晃一晃,窗外风景不停变换,时间好像变得很快,家门口一眨眼就到了。
我下了车,径直走进了小区。
营业部的人来来往往,好像那一场灭门惨案的影响到的只有我一个人,难怪前段时间还有个叔叔给我打电话问我家的房子卖不卖,现在有人出合适的价格,要知道凶宅卖这个价不错了,让我考虑考虑。
我没有考虑,直接选择了拒绝。
叔叔挂电话前还叹了口气:“你这孩子,留下这间房子除了睹物伤情还有什么用,换点钱多好,你啊,年纪小不懂。”
我知道钱很重要,可是亲人远比金钱更重要,我会一直留着这个房子,直到铲除江北残刀!
一步一步越来越靠近那个房子,门把上积了一层灰,我想起妈妈是最爱干净的,每天都会把门把手擦一遍,冬天了还会套一个暖垫在上面。
我拿出钥匙开了门,房间里的摆设依旧是从前的样子,可是我眼前出现的全是家人惨死的画面,突然之间,我感觉自己呼吸不上来。
那句:“小隐,快……躲起来”似乎还在我的耳边萦绕。
我再也支撑不住,跌倒在地大声痛哭起来。
这一年我装得很坚强很坚强,可说到底,我也不过十四岁,过完年才十五,可我却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
所以我是最能理解姜含玉的。
她的恨、她的痛我都懂,因为我也像她一样失去了一切。如果有一天能遇到江北残刀,我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将这份仇恨全部报复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待在这个房子里,吃饭顶多喊个外卖,基本不出门。有一次正好碰上对面的阿姨,这才知道在我家出事以后,邻居就已经纷纷搬走了。
尤其是那个发现我们家出事儿的邻居更是做了整整一个月的噩梦,天天问中介自己的房子什么时候能卖出去,他们要赶紧搬出去。
不过那个阿姨也不太想跟我多说话,反而有点催促我离开的意思。
仿佛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一个煞星,走到哪儿就会把厄运带到哪里。
我挤出一丝笑,告诉阿姨:“过两天我就回学校了……”
我知道自己不受欢迎,所以在大年初五就买了回静川市的票,原本我是想趁着假期去师父那边一趟的,但师父说他去外地办案了,也只能作罢。
孤零零得回到学校,宿舍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时间想到了白月光,鬼使神差之下,便来到了听雪酒吧,那里还是一样的格调,清静幽雅。
门却紧紧闭着,应该是过年休息。
尽管我很清楚这一点,却还是在外面的竹椅上坐了下来,桌子上摆放着一丛蓝雪花,明明是那样美丽的花瓣,却给人一种冷淡疏离的感觉。
现在正值冬季,怎么还有花香溢出来。
就在我想要上手去摸的时候,一个清冷沙哑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那是假花。”
“假的?”我下意识得问道。
可是很快我就意识到了什么,兴奋得扭过头去,只见那张清冷如月的面庞再次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正是令我魂牵梦萦的白月光。
白月光穿着一身慵懒软糯的白色毛衣,下面是浅色紧身牛仔裤,显得一双腿又长又直,明明是很温柔的仙女打扮,却依旧给人一种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让我不禁冷雪花的花语——冷淡。
是不是白月光骨子里面就是透着这样一种清冷疏离的感觉,可是她偏偏朝我笑了一下:“你,想我了?”
一句话仿佛击中了我的内心,我顿时慌乱起来。
白月光却好像忘记自己刚才说的一样,她径直掠过我走向了大门,拿出钥匙推开以后,这才朝我微微偏头:“你是进来,还是在外面冻着?”
听到她的话,我忙不迭得跟了上去。
跟上一次来听雪酒吧不同,比起那时候的高朋满座,此时此刻,整间酒吧就只剩下我跟白月光两个人。
白月光没有问我为什么会来这里?而是很自然得带我到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后将刚才拎进来的塑料袋打开,里面还有两杯热腾腾的奶茶。
白月光贴心得将吸管插了进去,推给我一杯。
不知道为什么,在碰到那热腾腾的温度时,一瞬间我突然有点想哭。
我问她:“难道你都不问问,为什么大年初五,我没有回家吗?”
白月光修长的手指捏着奶茶杯,慢吞吞得吸了一口,然后道:“如果你想说,我会作一个最忠实的听众。”
她没有像之前我遇到的那些人,回一句:如果你想说,肯定会说,根本不需要我来问。
而是看出了我的倾诉欲望,并承诺自己不会泄露出去。
“我,没有家了。”这是第一次我愿意跟外人吐露自己的心境,也许是因为上次酒醉的经历,让我觉得白月光是个好人,也许是因为这一路我走得太累了,需要有个人帮我分担一些,哪怕只是静下心来听我说说话而已。
白月光没有深究一句为什么,而是将自己的手压在了我的手上,给予我温暖:“我们是一样的。”
“你是说?”我诧异得看向她。
她对我点了点头,告诉我:“就这样一个人,已经很多年了……”
我不知道白月光的话是真是假,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压在自己心头的那块石头似乎减轻了许多。
也许就是这样,让一个人心里最好受的方式,就是让他觉得,他不是一个人。
这条路也曾经有人经历过,这份疼,那个人都懂。
如果说刚才我还对白月光存在一丝戒备,那么从这一刻起,我所有的防备都荡然无存。
我甚至将平安村的事情告诉了她。
“白月光,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不应该帮姜含玉。可是我真的恨那群村民,如果我,如果我是姜含玉,我的复仇会比她更残忍。”
白月光注视着我,没有说话。
我将手抽了回去,问:“这样的我,是不是太可怕了?”
白月光摇了摇头,重新将手覆盖在我的手上,坚定得告诉我:“没有,你没有做错,你做得很对,丁隐,你只是在守护世界上的纯洁与正义。”
“真的吗?”我不敢相信得再问了一遍。
白月光点了点头:“真的,如果是我也会这样做的,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先选择伤害别人的人。”
我突然感觉白月光比宋阳还要理解我,难受的说:“可师父似乎知道了,他开始讨厌我了,怎么办,那种冷得像冰山的态度,几乎要压得我喘不上气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求他,我甚至不知道……”
“丁隐!”白月光叫了我一声,她柔软的手掌捧着我的脸,让我看着她。
我能清楚得看到她眼里的倒影,她眼里的我,是那样的脆弱,无助,哭得眼泪一把一把的。
而白月光则一字一句的对我说:“这不是你的错,丁隐,你只是个孩子,你不用去故意讨得任何人的喜欢,这不是你这个年纪应该承担的。”
“哭一场吧丁隐,痛痛快快得哭一场,一个人走了那么久,偶尔也允许自己脆弱一下吧!”
此时的白月光是那么温柔,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我所想听到的,是我一直以来希望别人可以跟我说的。
宋阳没有做到,钟子柒没有做到,只有白月光做到了。
她温柔得将我揽入怀里,轻轻得拍打着我的后背:“哭吧,我在呢,才多大的小孩子,怎么老是摆出一副老大人的模样。”
我做梦都没敢想到会趴在白月光的肩头痛痛快快得哭一场,我只记得那一夜的她是那么温柔,好像上天专门派来拯救我的仙女。
这个时候的我卸下了所有伪装,安安稳稳得倚在她的身边,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可能是哭得太累,失去了意识。
等我醒来时,已经打横躺在了沙发床上,旁边没有白月光的影子,那一刻,我怅然若失,似乎感觉自己又一次的被抛弃了。
直到一声清越的嗓音打断了我:“一个人傻呆呆得坐在那里干嘛,去洗个脸,我下的面快好了。”
“下面?”我傻愣愣得望向她。
只见白月光身上披着一件围裙,脸上还沾了一道番茄酱,看起来好不滑稽。
这时候的她终于有了点人间烟火气息,再也不是天上那轮遥不可及的明月。
白月光可能感觉我是哭傻了,让我跟着她过来,沿着那条长长的走廊,我发现酒吧后面居然还有一个小厨房跟独立洗手间。
白月光让我先洗把脸,等下就可以吃饭了。
“你会做饭吗?”我有点疑惑。
哪料白月光回道:“我不做,难道两个人饿死吗?谁让你睡得那么香,我出去买又怕你醒来看不到人。”
可能意识到自己今晚话说多了,白月光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丢下一句:“爱吃不吃。”
转身进了厨房里。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两碗热腾腾的西红柿鸡蛋打卤面。
面应该是现成的,没什么问题,就是西红柿有点软,鸡蛋又有点焦,很显然出自于白月光之手。
白月光可能看出来了什么,想要把面收回去:“我还是泡杯面吧。”
“不用不用。”我赶紧把碗重新夺回,忙不迭得用筷子夹了一勺面塞进嘴里,心想着这面自己都碰了,她也不好意思收回去了。
结果面太烫,烫的我直接伸了下舌头散热。
看到我的举动,白月光似乎很想笑,却又忍住了,而是坐下来朝那碗西红柿鸡蛋面吹了吹,才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灯光打在白月光的身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温暖柔软的美好,长长的眼睫毛圈出一团好看的剪影,
我突然觉得,心里好像不是那么难受了。
以后会变好的,一切都会变好的!
白月光做的面并不好吃,却是我这一年来吃过最美味的西红柿鸡蛋面,吃完面以后,原本以为她要对我下逐客令。
白月光却问我,待会要不要一起看场电影?
“看、看电影……”我怎么都没想到,约会的邀请居然是由白月光发出来,喜悦之余更多的是惊讶。
我木木得跟在白月光身后,跟着她走进了旁边的小卧室。
酒吧的卧室跟白月光家里的布置很像,都是简单干净的粉白色,让我不禁怀疑白月光是不是经常在这里住?
这里只有一张床,没有椅子,让我压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往哪里坐。
白月光朝着床上指了一下:“你过去躺着,我来放电影。”
我愣愣得望着那张床,心想这节奏也太快了吧,可白月光不会是那种人的啊,她怎么……
难道说白月光是见我可怜,感觉我跟她是一样的人,所以想要‘安慰安慰’我?
我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白月光却已经将u盘插进去,开始放映了,她专门买了一个投影仪,在墙上就能出现大荧幕。
白月光径直走向床边,只剩我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心想着,你起码得叫我一声吧。
可白月光不!
她就如同看不见我似的,漂亮的眸子盯着对面的白墙,就好像那白墙比我要好看得多。
怎么办,是走还是留?
现在的我年纪太小了,还不适合这么快的上车速度,可是有钟子柒那个损友在身边,我对男女之事也多少有点了解。
白月光不看我也不叫我,只是端坐在那里。
直到一阵庄严肃穆的声音从那面白墙发出来,我才知道她所谓的“看电影”到底指的是什么。
压根不是让我浮想联翩的学习资料,而是c-ctv的《法医密档》!
白月光终于舍得朝我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问道:“你是斜眼病吗?”
“什么?”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白月光说道:“那你就是喜欢斜着看喽?好吧,我不打扰你了。”
我就站在那里,斜看着那段纪录片,感觉自己就跟个傻子一般,还是一个身体站不正的傻子。
这下我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麻溜得滚上-床,但我也是知道分寸的,故意跟白月光隔开了一段距离。
可是最后证明一切都是我想多了。
白月光津津有味得看着那段纪录片,对我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在她眼里,我一个大活人还不如纪录片里的尸体。
突然间,白月光拿着遥控器朝屏幕点了一下:“丁隐,你来说说看,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被点名的我立马一震,赶紧把头扭了过来,装作认真看电影的样子。
白月光又问了一遍:“看不出来吗?”
我抓了抓额头,想要逼自己赶紧进入状态,可我根本不知道刚才纪录片都播了什么,只能看到有一具赤-裸的尸体躺在那里,那名死者年纪很大,将近七十岁,膝盖跟肘部有明显的擦伤。
白月光给了我一个提示:“尸体是从床底被发现的。”
“床底?”
“嗯。”白月光继续道:“所以你是怀疑凶手杀害老人以后,将他故意藏匿在了床底吗?”
我摇了摇头,感觉这种藏尸方式太笨拙了,一般的凶手压根都不会那么做,而是死者的身上根本看不到任何致命伤,好像是病死的。
这时我察觉到尸体上好像有一些紫红色的斑块,刚才我还以为那是擦伤,现在却觉得另有玄机!
我微笑着看向白月光:“他是冻死的对不对?那些紫红色的凝血斑块就是死者生前冻死的特征。”
白月光没有诧异,而是继续问道:“那他为什么会在床底发现,又是谁把他的衣服脱掉的?”
我解释道:“这恰恰证明了他的死因的确出自于冻死,被冻死的人死前会出现反常脱-衣的行为,所以之前有探险家曾经在冰天雪地里发现过赤身裸-体的死者,也正对应了这种反常脱-衣的现象。极个别还会触发另一种奇怪的行为——“终极穴居”。就是说死者在被冻死的最后阶段无意识地钻到狭小的空间里,这是因为低温触发了人体‘冬眠’的本能,死者将衣服脱掉以后,爬进床底躲了起来,身上的那些擦伤也是在这个过程中留下的,却误打误撞得制造了一个很像暴力犯罪的现场。”
“不知道我说的对吗?”
我微笑着看向白月光,却发现白月光看我的眼神越发深邃,她没有回答我,而是拿着遥控器按下了播放键。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法医的鉴定结果——死者是被冻死的。
法医提醒孤家老人在家一定要注意取暖,避免这种意外的再次发生。
听着里面的一字一句,我有些得意得将目光投向白月光。白月光却并不看我,而是继续点了下一集,每一集她都会暂停,故意考我,而我每一次都会完美的交上答卷。
我的自信心越来越膨胀,就连白月光都情不自禁得夸了一句:“你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奇才!”
“那可不,好多人都这么说。”这一次我没有谦虚,而是有些故意想要在白月光面前炫耀,我感觉此时的我就好像一只尽自己所能展现优点的公孔雀,想要让白月光多看到我的亮光。
白月光没有夸我,而是在关掉投影仪以后,头也不回得走出了卧室。
我以为是自己的话惹得她不愉快,有点懊恼自己刚才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