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真相（1 / 2）
福安还是老样子，人声鼎沸，热热闹闹的。唯一格格不入的就是紧闭大门的叶府，而今已被朝廷收回还未安排新主人，门前草木丛生。
我们在集市碰到小九的双亲，那场面要多感人就多感人。回村的一路上他们一家三口叙旧，心里惦记着叔婶也插不上话，直到回了家才想起介绍我们两个。
“你是灵夕？”
“你还活着？”
“是啊，吴叔吴婶。对了，我叔婶他们可好，这一路怎么都不见他们。”他们两个面面相觑却不肯说，我也没有再追问。叔婶的房子空无一物，也许他们早就去了另一个世界。
晚饭时孑尘没表现出什么，但是对于他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来说，即使有上好的食材没有精心的烹饪的饭食也很难下咽。更何况还没等我们动筷，桌上的肉就被洗劫一空。
“喏。”我从怀里掏出几块桂花糕扔给他。“你别介意，住在这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没吃过几次肉的。”
他无奈笑笑，指了指前面有几处亮点的地方。“那个是围场吗？”
“嗯。我没出生前就有了。听老人说之前这里的人一直以打猎为生，后来那片林子被当地官员设成了围场，这里的村民断了生计也不得不乞讨了。”
“怪不得你舍了命也要救你的凡一哥哥，就因为他每个月都给你买鸡腿？”
隐约还能想起叔婶发现凡一哥哥藏钱买鸡腿被打的满院子跑的景象，想想就好笑。
“灵夕，”孑尘邪魅一笑。“想不想让这里热闹起来！”
第二日一大早小九和孑尘各驾一辆牛车，赶着前面不听话的猪羊乱跑，车上无数的鸡鸭叫的耳鸣。孑尘不仅是让这里热闹更是希望村民能够自力更生。
领到物品牲畜的村民连连道谢。
一时间村子里充满了生机，耕地，建房，围篱，忙的不亦乐乎。比起我这个家里人，孑尘更受大家欢迎，凡是碰到好事倒要我借他的光了。
翻新后的这里焕然一新，仿佛世外桃源。“这下你可成为他们心目中英雄了。”
“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能安心跟我回去给我做媳妇。”
果然懂我。
“媳妇！灵夕要给肖大哥做媳妇！”
村子里有一个叫傻胖的男孩儿，人虽看起来有些痴傻，脑子却清楚得很，知道被我发现偷听要挨打，一路跑一路喊。“灵夕要给肖大哥做媳妇！”
“傻胖听话，姐姐给你买糖吃！”
好不容易追上捂住傻胖的嘴，可惜为时已晚，大家把我们围在中间。“肖公子果真要娶灵夕？那真是太好了！今晚我们就把喜事办了！”
我又不是祸害，这么着急把我嫁出去干嘛！
“等，等一下。”好像并没有听我说话，就散了。“我还没答应呢！喂！矜持点好不好！”
孑尘得意的冲我挑挑眉。
看在你大出血的份上就让你得意一次！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家东拼西凑，总算是可以勉强举行仪式。吴婶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喜服，帮我换上。
丹红的袍子上朵朵金牡丹绽放，兽毛编成的冠簪经银饰吊坠修饰十分别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是美傻掉了。
“这套喜服尘封有些年头了，是当年你吴叔用了一年的血汗钱找人做的，上面的一针一线都代表了他对我的情意。灵夕，女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找一个疼你，包容你的男人。无论贫穷贵贱，都不舍的委屈你。”
“吴婶我明白你说的。以前肖孑尘确实一副浪荡公子的样子，但这一路走来，我们身陷困境，面临生死，他总是能护我周全。不管怎么说，我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他。”
“行礼仪式开始！”
篝火直冲云霄，全村三十几口与我们一同举杯行拜天地之礼，再拜上坐长者，最后我与孑尘对视的那一刹世界都安静了，好像只有我们两个人。
转眼两个月的时间过去大半，我和肖孑尘匆匆告别启程回京安。
“姑奶奶，你可算是回来了。”听家丁说，孑尘的贴身小太监眼巴巴在雅居门口等了好些天了。“速跟我进宫，皇上还等着见你呢。”
我都被赶出宫了还有什么好见的，我可没偷拿他老人家的东西。再说面圣这么大的事总得让我换件衣裳吧。
肖孑尘看不过去，推开他。“干嘛呢！别以为你换上便衣就忘了自己的身份，这是我下了血本追到手的媳妇，是你说拉走就拉走的。”
小太监着急让我和他走又没办法碰我，眼瞅着越来越急无计可施的样子，逗得我们忍俊不禁。“皇上他，皇上他，你要是再耽搁下去恐怕就……”
如果料到往后的事情发展是这样的，我宁愿当初老老实实待在房间死在那场大火里。
小太监说，这些年皇上的身子一直不太好，最近更是每况愈下卧床不起，嘴里一直念叨着我的名字，这才派他来寻人，哪知我并不在京安又不知去了何处，所以便一直就在雅居等。
听后，我和孑尘进宫兵分两路，他去看看太子那边的情况，我去探望皇上。
阵阵咳嗽声从皇上的寝殿里传出来，我顾不得形象跑进殿里。
“人回来了没有？咳咳……”
“快了，皇上，人已经往回赶了。”福德公公看见冲进来的我比皇上还高兴。
“呦，皇上，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皇上失去以往神采奕奕的模样，嘴唇苍白，瘦的眼窝也凹下去了。他向我摆摆手叫我过去，眼睛里满是欢喜。可我却猜不到他为何对我一个市井小丫头如此。
他抚摸我的头发，紧握着我的手，那样慈祥的笑着凝视着我，不说话。
我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心里发毛，望向福德公公求救。
“皇上日日盼夜夜盼，终于把你盼回来了，心里高兴。”
“对不起，皇上，我回来晚了。”
“该改口叫父皇了。”
“父，父皇？”
“那天老嬷嬷把当年的事情都告诉朕了，你才是朕真正的海棠公主。”
不不不，这都是假的，一定是那个海棠公主不孝顺对皇上不好，所以才让我在皇上假扮一下，逗他开心，一定是这样的！
“本打算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木里，不能因为朕的一己之私把你卷入后宫的纷争中。只要你平安健康的活着，朕也就心满意足了。咳咳……”
皇上咳嗽不止，福德公公安抚皇上睡下，把我带到偏殿。
福德公公近身服侍皇上三十余年，人前论主仆，私下里胜似亲人。
“福德公公，我真的是公主？说不定老嬷嬷年纪大了，记不清……”
“千真万确，当初就是老嬷嬷抱着你，把你送到了福安，看着你被人抱走才离开。就算老奴替皇上求你了，千万要保住太子啊，那可是你的亲弟弟。”
“福德公公，您千万别跪我，我答应您就是了。”
皇上想着百年之后，太子登基梁贵妃自然不会放过皇后，所以皇上会在归天之前下一道圣旨，让皇后随棺守灵，不踏足皇宫，梁贵妃也可安心做她的太后，一切皆能两全。如今皇后为了泄愤弄了个假公主在梁贵妃身边，是有一决高下的意思。
“既然皇上已经知道她是假的，为什么不直接揭穿？”
“人证物证俱全，不容反驳啊。个把月前皇后领了一对老夫妇到皇上面前，说是公主的养父母，时间、地点、信物样样都对的上。”
对了，城门口那辆马车，我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是给忘了！叔婶就是那个时候被接进宫的，他们一定看到凡一哥哥了，才被胁迫说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