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回 以一敌五,还看我家娘子(1 / 2)
沙多奇力被扇得头晕目眩,却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女子对手,欲待嘴硬说些狠话,又怕她冷不丁再动手。
只得恨声道:“这是你说的,不要怪我们以多欺少!”
朱琳琳冷笑一声,并未接话。
沙多奇力又叽咕了几句鸟语,随即退后与其他三僧站成一圈,各个双掌合十念念有词,好似是结成一种阵法。
陆英心忧琳琳吃亏,忍不住出言道:“你们四个老大不小,竟然合力欺负一名弱女子!还说什么佛门高僧,简直岂有此理!”
沙多奇力四僧充耳不闻,只顾默念咒语,跋陀罗幸灾乐祸站在一旁,也全当没听到陆英诘问。
贺丑娘紧握双拳,往前走下台阶,悄无声息立在朱琳琳身后,准备必要时相助一臂之力。
薛勇扶着肩膀,也站在另一侧,决心与四名胡僧再战。
眼见站在中间的毗洒迦手中忽地燃起火苗,其他三僧变换身形,鱼贯站到他身后,又伸手搭在前面一人后背。
毗洒迦手中火苗腾腾足有两尺,望着朱琳琳身前一推,那火焰瞬间化作一道火龙,直逼琳琳面目。
陆英惊呼一声,还未跨出半步,就见琳琳猛将斗篷扯下,呼地扫向火龙。
那火也非凡物,聚为一道一尺粗,宛若大蟒的巨焰砰地打在斗篷上。
火花飞溅中龙头一偏,又转回来冲向琳琳腰间。
琳琳以斗篷为盾,手腕数抖,将斗篷舞作大伞,拦在火龙去路之上。
那大红斗篷外层虽以蚕丝织就,内里却夹着一层轻革,战场上可阻流矢,水火一时也难侵。
但见场中红伞轻舞,五六步外四名胡僧串成一串,不断驱动火龙上下游走。
火龙虽凶狡,红伞也未被攻破。只是渐渐地那红锦面破了几处大洞,燎得残损的窟窿看着煞是坏风景。
薛勇与贺丑娘禁受不住火星炙烤,慢慢退在阶下焦急观望。但又着实无从下手,一时想不到好法子扑灭这妖火。
朱琳琳心焦父亲安危,日夜兼程从洛阳赶回,没想却被几个胡僧夹缠不清。
当下越攒越怒,她一跃而起,避过火龙巨焰,将斗篷从天罩下,正落在毗洒迦头顶。
毗洒迦不意有此变故,顾不得催动火焰,急忙双手上举,张起手爪将斗篷扯落。
朱琳琳趁此空当,早来在胡僧身后,右拳一晃打中沙多奇力下巴,左腿一踢,将半枳迦踹出丈许远近。
毗洒迦与般遮罗并力攻来,双掌一合一分,分击琳琳左右。
朱琳琳一招得手,也怕他们再弄花招,双膝微屈已落在原先位置。
沙多奇力哇哇叫着,四名胡僧再次变阵,以般遮罗为首,还做鱼贯之形,合力催动邪风逼向琳琳身周。
这风挟带冰雪,若有实质般包围了琳琳。
薛勇与贺丑娘虽离着几步远,仍被彻骨寒冷冻得撑持不住,只得暂退避在一旁。
陆英调匀气息,试图以含章拳意弹指而出,或许能破此妖风,但数次尝试都无功作罢。
朱琳琳在风中反倒浑然不觉,她身怀道家仙术,体内阴阳互济,早已不惧寒暑。
这邪风虽然远胜一般风雪刺骨,她只气凝丹田,将周身血脉视作溪流,源源不断驱出真气行走经脉,便将这亟欲封冻“冰川”的寒意融解。
久之,朱琳琳见他们并无更多妖法,双掌抱圆一推,将这邪风拒开三尺,玩笑道:
“你们四个,除了放火就是刮风,还有别的本事吗?本姑娘没兴趣跟你们玩耍了!”
四名胡僧大惊失色,师门独传秘法“化玉冰风”也奈何不了这小姑娘,难道维摩寺横行西域的四大护法在中原就如此不堪?
当即狠狠心继续催动邪风,咬牙将化玉冰风往前又推了两尺。
朱琳琳抽出身上挎着的长刀,左右横斩两下,却只带起几片雪花,并不能斩破此风。
她也是年少心性,被激起了好胜之志,于是边迈步往前边挥刀,一步步斩向般遮罗。
朱琳琳步步紧逼,般遮罗额头冷汗涔涔,看着就快支持不住。
待琳琳离他们只有两步远时,薛勇得空大吼一声,与贺丑娘使个眼色,分攻后面几僧。
眼看般遮罗必将葬身刀下,忽而墙头跃下一人,手持降魔杵,头脸裹着黑巾,挟泰山压顶之势砸向琳琳手中长刀。
那人一杵荡开琳琳刀刃,口中喝叫两句蕃语,四名胡僧及跋陀罗闻声立刻逃遁,从院中走得一个不剩。
朱琳琳见他蒙面不以真相示人,又相助西域妖僧,定然也是其一党,手中长刀直取要害,尽向其咽喉、胸腹招呼。
那蒙面人降魔杵舞得水泼不进,抵挡了十来式,却并不恋战,见跋陀罗等走远,随即摆个架势,虚晃一招也逃之夭夭。
朱琳琳冷哼一声,转头看看陆英,随即大步迈入上房,探视父亲朱旭去也。
陆英心头千言万语,没想到重逢之后竟是这般遭遇,一块大石压在胸口,令他喘不过气来。
他默默跟随琳琳进入朱旭卧房,站在她身后久久不能语。
朱旭身虽有伤,好在并未伤损筋骨,听到外面打闹,早已起来坐在榻上。
琳琳见父亲面容憔悴,又因听闻了噩耗一路焦急回返,此时终于忍不住扑在老父身上哽咽伤恸。
她不明白为何前日还是朝廷大臣、国之柱石,一夜之间就变作人人可欺的待宰羔羊。心中所有的委屈、愧悔、不甘、失落都在父亲怀中发泄了出来。
陆英不忍打扰他父女说些别后心事,关上门无言退了出去。
约有顿饭功夫,琳琳开门请陆英进房,称父亲有事吩咐。
朱旭在榻上坐直,望着陆英道:“华亭啊,陆家去岁遣人纳采求亲,老夫忙于公务,一直未能亲自答复。后来又发生了这些破事,以至你二人的婚姻大事耽搁至今……”
陆英听得心跳骤紧,不由望了琳琳一眼。
只见她低头坐在父亲膝边,也看不到面上是喜是怒,只是脖子耳根渐渐染得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