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回 收起刀枪斗计谋(1 / 2)
秦军终于拔营,将洛阳四面围困,不再只屯扎西城。第二日又派军在十三座城门同时列阵,摆出准备攻城的架势。
城内朱孚与赵蕃严阵以待,准备了数支预备队,随时可以增援任何一门。
果然有许多传言纷起,有说辛太守逃亡去了赵国的,有说是被秦军杀死了,还有说是将帅争权,阴谋害了太守性命等等。
军吏严办了十几个嚼舌头的,才稍微压下这一场风波。
陆英此刻却不在城中,他昨夜与琳琳悄悄出了城,如今正在西距洛阳五十里之处守株待兔。
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在官道上四蹄如飞,扬起一道烟尘。陆英从树上纵跃而下,连环双腿将马上骑士踢翻,又一拳打在马首,人马双双毙命。
琳琳跳下树来,问道:“你杀这小卒干什么?不嫌无聊吗?”
陆英道:“你看,他背插翎羽,胸挎皮囊,乃是秦军探马斥候。”
琳琳道:“探马传的一般皆为密符,你知道秦军暗信吗?”
陆英摇头道:“不知。”
琳琳道:“那你拦截他做什么?”
陆英将他胸前皮囊摘下,里边果然有一块竹板,上面点点画画也不知涂了些什么。
陆英将竹板收在怀中,笑道:“我不知道也不让姚子略知道……”
琳琳无奈叹息一声,对他这小孩子花招实在提不起兴致。
陆英又带着琳琳往西去,遇到秦军探马就截杀之,一日之内杀了五六人,收集到一堆竹板密符。
晚间,二人就在林中随意将就一晚,第二日又在更西的路上截杀探马斥候。直到第四日,才调头往回走,反过来截杀从洛阳来的传令兵卒。
同时,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跌跌撞撞奔逃至秦军阵外,看到大军刚想逃跑,却又被警戒斥候追及。
一番询问之下,秦军斥候大惊,要带他们去见主帅。但逃亡百姓只肯推举一人入营,其余皆哭天抢地,死活不肯就范。
秦军带着这推举出来的三十多岁汉子入营,来见过主帅姚兴,禀报关中大事。
此人称本是潼关附近农户,窦冲率军攻占了潼关,将百姓烧杀抢掠一空,妇孺老弱都命丧贼手。
只有他们几十个青壮男子被逼着从了军,好在熟悉地势才趁乱逃出。
姚兴几日未收到关内讯息,正自暗暗纳罕。直至见到此人,不由大笑道:“区区雕虫小技,便想骗我回师?来人,将这人拖出去斩了!”
汉子大叫冤枉,但两旁虎狼之士哪管许多,倒拖硬拽将他拉出帐外。
帐内一人上前抱拳道:“殿下,且慢动手!看这人模样确系落难百姓不假,难道殿下怀疑是吴军的细作吗?”
姚兴道:“朝日,我也看出此人不是军卒,不过庄稼汉子而已。但他肯定是受人指使,来此诓骗于我,我岂能被其蒙蔽!”
原来说话的正是韩旭韩朝日,只听他又道:“殿下,你怎能确认他一定受人指使?若说窦冲趁我军东征,陛下在安定城抗敌之际,攻打潼关也未尝不可信。”
姚兴笑道:“朝日兄,你今天是在考较我吗?窦冲丧家之犬,定然已经从崤山以南逃窜,经蓝武道入关中,如何能去潼关。”
韩旭低头沉吟道:“殿下言之有理。那又是何人派了这些庄稼汉来此迷惑我等呢?最近驿道不通,关中军报久不曾至。难道……”
姚兴玩味地望他一眼,笑道:“你我的老朋友,陆华亭是也!”
韩旭霍然抬头,诧异道:“殿下是说陆英去了潼关道截杀探马斥候,不在洛阳城中?”
姚兴道:“也不一定非要亲自去,派别人去办也是一样。就像这群百姓,不就是受人指使吗?”
话音刚落,左右亲卫入帐禀道:“殿下,细作已经斩首。那人吓得便溺横流,但到死什么也没说。”
姚兴摆摆手,亲卫躬身退至帐外。
韩旭暗叹一声,又道:“陆英如今官拜国子祭酒,他岳丈朱旭也已身故……哪来这么大能量,短时间调度许多人手来此?”
姚兴道:“你别忘了,他可是华亭侯。”
韩旭略一思索,言道:“殿下,我请命去潼关道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何人在捣鬼!”
姚兴道:“嗯,也好!你去会会陆华亭,探探虚实。”
韩旭领命离去,姚兴又命人传令,在洛阳城四周多挖陷马坑,防止城中骑兵突袭。
只说陆英与琳琳一连在道上流连了几日,探马杀了数十人之多。为何秦军偏偏要走这条道,只因为此乃洛阳到长安必经之路,南有崤山,北有大河,中间还要经过潼关天险。
不走这里就得绕道几百上千里,秦军吃饱撑的不成。数百年前秦国占据崤函之固,据山东六国于函谷关外,凭的正是地势之利。
要想进入关中,只有南走蓝田,北渡黄河,或者攻打函谷关三条路。
蓝田距此五百里,中原大军极难翻山越岭行到那里。况且就算经蓝武道到达蓝田,也一样有险关在前,何必舍近求远。
再说从河东渡黄河入秦,则又有舟楫之费,大河之险。
陆英算算时日,也该回返洛阳了,于是趁着白日阳光春风,洒然往东直行。走到天晚,他找了一处山坡,与琳琳生起火来,烤些野味分吃。
两人暂时忘却军旅相争,在这荒郊之野依偎着看看星空,便感到格外的幸福。
陆英说道:“琳琳,当年在长安郊外,我被暗箭所伤,是你出现救了我。你说这是不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