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回 功遂敌已退,得意娶娇娘(1 / 2)
陆英看看城外,秦军大营安静如常,不像是鸿门宴的样子。
他刚命人取来绳索准备缒出城外,薛勇急忙跑来道:“大哥,我陪你去!”
陆英道:“你在城头为我传信,若是见主营火起,便率军来救。都出城去何人通递消息?”
薛勇语结,一时也想不到什么理由拒绝。
陆英抓住绳索一跃而下,在城墙上撑了数步,便翩然落地。抬头看看洛阳城,洒然转身往姚子略大营中去了。
姚兴正在大营中盯着舆图默坐,就听帐外亲兵报道:“太子殿下,客人来了,已经依命引至帐下。”
姚兴大喜,急忙趋步出了外面,拱手道:“安道兄……哦,华亭侯,久违了!”
陆英笑着答礼道:“殿下,陆英承命而来,不知殿下有何见教!”
姚子略转身相请道:“快请进,进来说!”
陆英入帐就坐,两人相视一笑,过往种种皆在不言中。
姚兴坐在他对面,轻轻摇头笑道:“当年若早知是陆华亭当面,我定要与你抵足而眠,畅聊三天三夜……”
陆英也笑道:“在下一介凡夫,哪敢当殿下如此礼遇!不过,陆某却早知殿下定能大展宏图,建功立业,名垂青史。”
姚兴道:“叫我名字即可,何须在乎繁缛之节!华亭兄,今夜邀兄相见,绝无他意,只是少叙朋友之谊罢了。兄肯来此,我不胜欣喜……”
陆英道:“子略兄相邀,我怎敢不来?当世年少英才,以子略兄为翘楚,陆英一向佩服得很。”
姚兴道:“华亭何必如此抬举我,天下英才济济,我姚兴又算得什么。真正的翘楚当为君耳。”
陆英笑道:“你我互相吹捧,恐怕天下人要笑掉大牙了!冒昧问一句,辛恭靖可在兄处?”
姚兴道:“华亭,今夜不谈军国之事,只是你我闲聊叙旧,兄意如何?”
陆英道:“金戈铁马,枪戟如林,难为子略兄有闲情逸致谈风花雪月。可惜陆英虽为修道之人,这心境却差得远了。”
姚兴道:“听闻江南战事又起,华亭虽为散官,恐也难置身事外。我虽为胡族,也常常心忧天下,渴慕中华礼仪衣冠。若是能有华亭这样的英杰同匡九州,助天保民,弘文兴学,当真为平生快事也!”
陆英道:“九州丧乱,中原陆沉。谁又敢说能顺天保民,匡济天下?到头来只怕落得个功败垂成,徒损心神罢了。”
姚兴沉吟良久,又道:“我近日曾问一位端方君子,‘我欲任卿以东南之事,可乎?’那人答曰,‘我宁为国家鬼,不为羌贼臣’。
“哈哈,任凭我如何礼贤下士,但天下读书人还是将我视为胡虏,绝不肯事我。华亭,你说……胡汉之别就真有这么重要吗?”
陆英心知他说的人必是辛恭靖,这位书呆子倒也有骨气,只是不知如今是死是活。
斟酌片刻,才答道:“吴人鄙夷胡人,说胡人披发左衽。北人鄙夷南人,称南人断发纹身。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同的礼仪教化很难互相接受。
“当年匈奴、羯人祸乱中原,多有淫虐好杀之主,是以汉人百姓多不愿归附胡人。近世蒲刚之类国主,甚能尊礼重贤,起居衣食也都改为华夏之俗,北方百姓抵触渐轻。
“可惜北汉覆灭,战乱又起。鲜卑人恢复旧政,胡汉分治,君王以下专设大单于主领胡民,这恐怕不是长治久安之道。”
姚兴陷入沉思,久久未曾开言。坐了一阵,陆英起身道:“殿下,时候不早,在下告辞了。”
姚兴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也不强留,起身送他出帐外。两人漫步往营门行去,一路都无言语。
忽然营中马蹄声急,姚崇飞驰来到,一见陆英就恨声喝道:“吴狗,今日到我营中,把命留下罢!”
陆英回身望去,就见那被自己一指弹飞的少年将军挺刀跨马,带着十余甲士向自己杀来。
姚兴怒道:“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