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饮啄前定 第三节——第四节（2 / 2）

“觉隅天生不足，应该被摒弃的是我。”，觉隅心下悲痛，轻声低喃。

“哎，可惜觉离那小子不这样想，本以为他成功渡过炼火，飞升上仙，没想到百年之后竟突然跑过来找我，说是找到了改命的法门，让我助他回到过去，重新来过。”，和尚说着，回忆也回到一千五百年前。

那时觉离突然带着薲草来到扶桑，也是站在如今觉隅的位置，本以为他得偿所愿，成为上仙，应该是意气风发，没想到却是满身落寞，只求老和尚能为他护法，助他回到过去。

和尚本是不愿，但是觉隅一句“多年来天上地界，他走了万遍，如今只余满目疮痍，再看不到世间颜色。”，令和尚沉默，不知道这小子经历了什么，如此心如死灰，最后决定破戒帮他一次。

服下薲草本应该前尘尽忘记，犹如重生，和尚也没想到他竟不知道何时恢复了记忆。直到他再出现在东海，和尚才明白，觉离前生今世，种种竟都是为了觉隅。

觉隅凝望着掌中的觉离，心中愈发坚定，“不过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救觉离”

“老和尚!你肯定有办法的，不然你不会躲着觉隅哥哥！”，蠃鱼如今渐通人事，心下明白老和尚之前一直带着它在西海岛上，一方面是为了炼火日光神水，一方面也是早就料到了觉隅会来找他。

和尚一巴掌拍在蠃鱼头顶，“你懂什么？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再执迷不悔，恐怕你的觉隅哥哥也保不住了。“

蠃鱼吃痛捂着头顶，听了老和尚的话一时也不知道如何选择，只低声嘟囔道：“可是觉隅哥哥如今很伤心啊”

“觉隅残命一条，如果能救觉离，觉隅甘之如怡。“

“你这条命可是你母妃用命换来的，你就这样轻贱己身吗？”这一个两个的都是这样，和尚不免叹其不争，严肃反问。

“薄命不可轻贱，情深未能偿还，您说我该如何自处？”，醒来多日，觉隅心中最后一根弦突然绷断，难道要自己什么都不做吗？

和尚一时无言，他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只是事已至此，只有让觉隅接受现状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三日，自那日觉隅苦求无果，觉隅已经在原地跪了三个日夜。

见老和尚不做回应，只躺在扶桑树下浅睡，一旁的蠃鱼心中更加着急，“觉隅哥哥，你快起来吧，这样你身体受不住的。”

觉隅不语，紧闭的双唇上血色尽褪，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接近透明。“赤灵拼命才为觉离求得一条生路，无论如何我不能放弃“

和尚不过是假寐，听见觉隅的话，心中微动，夸父以最后命魂之力护住了觉离的残魂，恐怕此刻已经魂飞魄散，至此天地之间，上古生灵，也就余下老和尚而已。

心知再这样下去恐怕这觉隅也是不保。“哈~”，老和尚打个哈欠，装作刚醒过来的样子。

见老和尚醒来，蠃鱼飞速跑到他身旁，揪起他眉毛道：“老和尚，你可算醒了，今天你一定要帮觉隅哥哥，不然我把你胡子眉毛全都揪掉。”

“哎呦”和尚吃痛，小心将自己眉毛拯救出来，“没大没小，再这样，和尚我把你煮了吃了“

蠃鱼早就知道老和尚不过嘴硬心软，对他的威胁也不以为意，只拽着老和尚起身来到觉隅面前，“救不了觉离哥哥，觉隅哥哥只伤心也伤心死了，和尚，你怎么忍心！”

觉隅抬头，看着老和尚，虽看起来虚弱无比，但是一双眼睛却愈发明亮坚定，似乎所有的生机和心事都写在了眼中。

和尚心中长叹，造化弄人啊，也罢，那就再助他们一把，看他们能否在这天地之间博出一条生路吧。

老和尚突然发问，“觉隅，你可知道觉离生母是谁？“，

觉隅摇头，如实回答：“在龙宫千年，从未见哥哥生母，也未曾听他和父王提起。”

和尚倒不意外，将觉离生母的事情娓娓道来：“觉离的母亲是上古神兽-凤凰，和朱雀等一同镇守北方天柱，后来天柱倾塌，众神兽被迫流落人间。凤凰心高气傲，一心要重回天界，便选择和龙王觉厄双修，借龙族之力成功飞升。就连刚出生的觉离也不留恋，觉厄不忍幼子无依，选择留在地界，本想待觉离长大之后回归仙班，却不想遇到了你的母妃，就此陷了进去。”

“我竟不知父王也是多情之人，如今父王重归仙班，也算圆满。”，觉隅轻声感慨。蠃鱼听了，只是欲言又止，只低下头去以免泄露了情绪。

“咳咳”，老和尚不自然的咳嗽两声，提醒蠃鱼，也是提醒自己，“幸亏觉离有凤凰血脉，凤凰一族，只消残留一魂，便可浴火重生，正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您的意思，觉离有希望了！”，觉隅欣喜开口，眼中明亮无比。

“只是可能”，和尚开口打断，看着满怀希望的觉隅，又于心不忍，补充道，“和尚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