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五花大绑(1 / 1)
我和刘美雅医生的聊天就这样结束了,她帮我调整了药物,刘美雅医生刚走,护士就给我送过来。
时间就这样安静地过去了,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病房中每一个的动作,那个我刚进来拍着大门吵着要出去的姑娘年纪特别小,她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周围的每一个人,从床头拿出一个火龙果剥着吃,突然她发现她的东西好像少了几个,她大声叫嚷“谁偷了我的东西?”
我和箫迪渐渐混熟了,她帮我梳理我超短的短发,她对我说“你这样的短发很酷。”另一个床的祝云霄大妈则说“你这是要做和尚的节奏吗?”我笑着不说话。
生了病光顾着想自己的事,注意力不集中,上厕所和洗澡时我没注意,玻璃窗子都是透的,一辆拖拉机正在施工,拖拉机司机的高度正好在厕所水平线上,我总感觉他好像看到我了。
后来为了解决隐私问题箫迪主动把之前换了藏起来没丢一起洗的病号服系在铁栅栏上,至少能挡一点是一点,我从未想过这么好的办法。
我从放行李的小房间拿了一条毛巾,我认为这是跟苏乾懿有渊源的,苏乾懿之前拍了一部有关小草的电影,而我的毛巾纹样正好是一只小兔子拿一个小草——我是兔年生的,而拿着苏乾懿最新上映的电影里很重要的内容和意象“小草”,就说明我跟苏乾懿有缘分,我一直认为苏乾懿在楼下能看见我,因此我挑选毛巾时他一定也在。
平时存东西的门锁着,盘头发护士看着我拿东西,发现我拿东西时她觉得我被她盯着感觉不自然,她就坐在椅子上刷手机,我一项一项地把东西拿出来,妈妈把我的行李箱准备得好好的,换洗的短裤袜子、卫生巾、擦脸霜、牙刷牙膏杯子、备用药创可贴,她能想到的东西都给我备齐了,我却不愿意找,拿了几条短裤袜子了事。
我总感觉盘头护士在背后偷偷看着我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也许她也是禹冰博士背后那个人派来的,至少禹冰博士跟她交代了一声,她是知情的。
回去的时候盘头护士若无其事地往前走,拿起一个体温枪给我们测,我总感觉她知道些什么,但我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奇怪,让她起疑。
盘头护士性格很内向,话不多,她先给我测了一下体温,拿着体温枪往病房走的时候,她一反常态说起话来,她突然问起我“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我想到肖迪说我的短发很酷,我也回答道:“我觉得剪短发很帅,两岁以后没有剃过光头,想剃光头尝试一下。”
“这有什么好尝试的呀,果然还是年轻人,想法就是和我们不一样,哎,我现在也老喽。”盘头护士眯起化了睫毛膏的眼睛,她一向很精致,就算是要值班也会在间隙画好妆,也许这就是一种对待生活热爱且认真的态度吧,可我总感觉她话里有话,她是怎么知道我年纪的,难道她也喜欢苏乾懿?(医院手环上都有写出生年月,是盘头护士给我戴上的,我给忘记了,我太多疑了)
某一天早上,盘头护士要给我抽血,我觉得她是间谍,要抽我的血卖给外国的某个机构,或者她并不知情,她背后有一系列的产业链需要我的血配型,然后卖到倒卖器官的信息库里,给权贵当备用库,到时候制造一场事故让我脑死亡,或者说是我疯了,治疗的时候食用药物过多而死。
我庆幸我不用做mect治疗,我看到吃火龙果小姑娘做完mect,被关在另一个房间,我抽完血等待做Ct的途中,我要空腹,不能吃早点,也暂时被放到那个房间,我看到她两眼一翻,神智不清醒的躺在床上,还不停地在抽搐流口水,在我看来没有人管她,我生怕她这样抖会咬到舌头,到时候大出血可就不好了。
我早晨肚子饿也戏多,这里的作息是早晨五点钟大家都会被叫醒,而一直等到九点半护士还没有带我去做Ct,(其实我觉得也很扯,入住精神科会定期给我们开全身的检查),明明没有饿,但我佯装要晕倒的样子,刘美雅医生查房经过,赶紧把我加塞去做Ct。
我过了一层层铁门,到了楼下,又被统一带到另个地方,在那里我看到了其他楼层的男病人,穿着烟灰色的病号服,或翘着二郎腿,或正襟危坐,因为刘美雅医生的特殊交代,我插了个队,但还要等一批男病人统一出来我才能进,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终于走到体检处,医生叫我躺下不动,给我戴上眼罩,我感觉机器透过身体是在监视着我的各项身体机能,我还能听见给我检查的人的窃窃私语“这女孩不一般”。
体检完小辫子护士发给我喝早上其他人喝剩的白粥,我胃口却格外好,喝了一大碗,吃了个鸡蛋,虽然留给我的时候已经都凉透了,碗上还沾着破碎的鸡蛋壳和榨菜汁,可我觉得香得很。
我一向表现很好,护士很喜欢我,可有一天我被五花大绑了,事情是这样的:箫迪某天突然想跟她的丈夫离婚了,于是她在医生查房的时候跟医生吵起来了,还动手打了医生。那时我在跟刘美雅医生说话,也没顾及她,我吃完早点(我们起得早,吃早点晚,得等里面病房都吃完护士才发给我们观察病房的人),在想我和苏乾懿之间的事,反应过来时,箫迪已经被绑起来了。
这不是箫迪第一次被绑了,她的手脚都被束缚住,而箫迪在不停挣扎着,非常难受。箫迪和病房另外一个女孩很容易被绑起来,反而跳舞的黑玫瑰大妈很少被绑,这时,因为我很安静,我一次也没被绑过,但是箫迪被绑的时候不停地说“我想上厕所”,我跟小辫子护士再三请示,她都说“不行,规矩就是规矩,让她尿在床上。”
祝云霄大妈虽说平时跟箫迪搞不来,可关键时刻嘴硬心软,给她找了个尿盆,让她在床上上厕所。这时箫迪的嘴巴因为吼叫而干裂,我问护士要水,小辫子护士说“等她平静下来,解绑了才能喝水,现在喝只会呛死。”
我看着箫迪这么痛苦,心想在这里难道我们都没有人权,不受保护的吗?规矩都是权威定的,而权威难道是像箫迪的医生那样猥琐、滥用权力吗?我开始为箫迪鸣不平,可这时我没有动帮箫迪解绳子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