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家(1 / 2)
辽阔的江面,水天一色。
戈石浩默然望着窗外,陷入回忆。
两岁的生日那天,戈石浩跌跌撞撞地冲进父亲的怀里接过了新玩具。
一只小足球。
从此,晚饭过后,父亲都会陪着戈石浩在院子里玩耍足球。
每到这个时候,小小的戈石浩就会极力模仿在电视里看到的父亲动作,乐此不疲。
每晚都睡得极香。
幸福的时光维持了三年,直到……
那是五岁的生日过去了一个多月的一个晚上。
当戈石浩在电视上看到父亲伟岸的身影猝然倒下时,还以为他很快又会像平时一样站起来。
但是……并没有。
当晚,就在戈石浩懵懵懂懂地在自己的小床上准备入睡时,他听见了客厅传来的抽泣声。
戈石浩穿着小睡衣,将自己卧室的门轻轻推开了一道缝,看见妈妈把手掌覆盖在脸上,双肩耸动。
妈妈哭了整整一晚上。
第二天醒来后,戈石浩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
明明妈妈什么话都没说,他却赫然听见了妈妈在心里的想法。
接着就是父亲的葬礼。
戈石浩看着一张张肃穆无语的脸庞,听见他们在心里或悲痛,或追忆,或嫉妒,或庆幸。
这个五岁的男孩子仿佛一下子就明白了许多。
当戈石浩和静静地睡在棺材里的父亲告别时,他伸出小手足足抚摸了父亲的脸庞两分钟,在心里对父亲说:
“我会帮你完成你没做到的事。”
“把飞鹰,带到世超冠军。”
半年后,戈石浩被母亲带去了荷兰,就此离开了家乡。
九岁,入选海牙风暴少年学院。
十一岁,进入u12梯队。
十三岁,进入u15青年队。
十六岁,u18主力。
十七岁,加入一线队训练。
十八岁,生日一过,戈石浩拒绝了俱乐部给出的破青年球员薪水记录的合约,毅然回国。
到飞鹰两天了,状况比预想得更差,倒是遇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家伙。
戈石浩将目光从窗外收回,看向身边戴着棒球帽的眼镜少年。
比赛最终以二比二结束。
扳平比分后,张凯立刻撤下了曹庸,换上一个中后卫李大头。
阵型变成541。
对,摆起了大巴。
啥?干嘛不乘胜追击?
开什么玩笑,逼平排名第二的强队够牛逼了,再不扎牢篱笆等着找死么?
直至终场,比分再无变化,张凯如愿以偿拿到一分。
比赛结束后,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钟器和戈石浩在回宿舍的路上,被几个男人拦住了去路。
自称是“鹰骨”球迷会长凌晋的虬髯大汉微笑着送上了勉励。
而那个“机车男”居然索要了签名!
戈石浩在本子上签下一个“浩”字。
这三点水的起笔十分之高,怎么看都像是一把长兵器。
钟器接过本子,不急着签名,而是向“机车男”问道:“阁下全名?”
“陆如流,从善如流那个如流。”
钟器想了想,认真地写下了一行字,才和戈石浩告辞离去。
身后传来了凌晋爽朗的大笑声。
本子上写着:
致第一个球迷,超酷的666
钟器
青年联赛统一安排在周六下午。
吴淞飞鹰的青年队每周六晚解散,直到下周二的早上才在基地集结。
家在本郡的球员都会回家度周末,自然也包括钟器。
钟器的家在沙洲镇千里村。
当戈石浩说到他的家也在沙洲镇千里村时,钟器并不吃惊。
从千里村曾经走出过两个球星,戈不凡就是其中之一。
戈不凡本就是村里甚至整个岛上所有踢球孩子的偶像。
嗯,沙洲镇其实是一个岛。
数百年以降,江口沙洲变迁而成了数个小岛,又最终汇成一片,形成了一个大岛,是谓沙洲岛。
全岛的陆地长不过六十里,宽不过八里,自西北向东南分为三个村,千里村便是最西北的那个。
沙洲岛在行政编制上为镇,隶属于江海郡吴淞区。
江海郡乃共和国第三大郡,人口高达四千万,沙洲镇却不过两三万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