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钩子(2 / 2)
一人又扯着嗓子叫道:“苗爷,干脆你和弓先生斗一斗,让大伙儿开开眼界罢!”,附和之声更是雷动。
苗秀微微变色,强挤笑容道:“我技艺浅薄,哪里是弓先生的对手?大伙儿都是朋友,斗来斗去倒也没多大意思”,言下竟有一丝怯意。
这时一人站了出来,把斗笠一揭,露出一张苍白的尖脸,把腰间宝剑一按,冷冷说道:“苗爷,大伙儿总是好奇,不如我俩走上几招,免得他们老是起哄!”。
苗秀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眼见推辞不得,哈哈一笑道:“也罢,咱们略作施展,点到即止!”。
二人步入场中,相对而立,苗秀把手一拱,甚有君子之风,微笑道:“弓先生,你先拔剑!”。
弓先生毫不客气,嗖地出剑,直往苗秀刺去。苗秀不忘赞道:“好剑!”,一剑斜引避开。
二人你来我往,雷秉看得真切,心想这苗秀剑法方正飘逸,没有藏招匿式,确然算得是剑上君子,可惜修为太浅,道行太低,今日要折在“小人”手中无疑了。
这时弓先生剑势突然一转,呼地一剑直刺苗秀右腿,苗秀抬足引剑,堪堪避开,对方长剑又转刺左腿,苗秀又忙抬左腿,没给刺中,动作却极其狼狈,引得几位看客发出轻笑。
苗秀脸红到耳根,连退数步,当先一握拳,道:“承让,承让!”,便要止斗。
弓先生哪里依得,冷笑道:“苗爷相让了,我不服。再来,再来!”,又是一剑刺来。苗秀不得已拔剑相迎。
再堪堪斗了数招,弓先生一剑斜撩,将苗秀逼退三步,陡喝道:“着!”,一剑长刺,扑哧一声,扎穿了对方肩膀,顿时鲜血溅出。众人大惊叫道:“苗爷!”,两人上来搀扶。一人骂道:“大伙儿切磋而已,如何下这样的狠手?”。
苗秀面色惨白,摇头道:“不碍事,刀剑无眼,怪不得弓先生”。
他既这么说,众人也就无话,纷纷心里想的是:苗爷既然落败,在“伏枥庄”的位置怕是要让给弓先生了!
雷秉所思的却大不相同,他初看那弓先生的剑法,除了凶狠倒也无甚可说,越看却越觉透着古怪,偶尔一剑极为平庸,大有漏洞,偶尔一剑又凌厉无比,出人意料,真个是良莠不齐,令人费解。说是新学剑法罢,手头功夫又显得十分老道。
雷秉突恍然大悟:这厮原本不是用剑的,才改换兵刃不久!那他原先用什么兵刃?再细瞧他的下盘,跨步不大,也不够稳扎,双臂也不算粗大,必非大刀长枪链子锤一类的重兵器了。再瞧他手肘总是外翻,不经意间老是带动长剑微微回旋,立刻明白:这厮原先是用钩的!
他瞧出这人来头,甚是得意,突然间猛地一惊:这厮为什么不使钩,改换剑?他又一嘴的陕腔?难道
这么一想,如被闪电劈中,浑身不由自主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