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在冬季(上)》(1 / 2)
近来小城的雪也愈来愈大。藏匿在职校的学生,漫天的乱琼碎玉并未放过他们,狠狠地扑在他们脸上,使得刚洗过的脸霎时间贴了一层白毛。
综合楼的楼梯道里,一群学生正争分夺秒的赶着上早自习。其中一个穿着黑色面包袄,戴着咖啡色围巾的男生正气喘吁吁的往楼上飞跑。他姓吕,名肆潇,是本校的一个学生,也是一个文学爱好者,常常搞些写作。还有一嘴让人叫好的单口相声,故而他也小有名气。校内更是传着“玉人润润南殊柬,公子谦谦吕肆潇”的谣句。
吕肆潇的教室在四层楼最里面的43教室。班主任黄郢去的很早,总是喜欢抓些迟到的学生,然后给自己的钱包“充电”。吕肆潇看了看表,还剩一分多钟,自己已经来到了四楼楼梯口,可是正当他加速跑过去的时候,前面一个穿着黑色长袄子的长发女孩和一个穿着白色面包袄的短发女孩挡住了他。这两个女孩是楼梯口41教室李满老师的学生。吕肆潇又不好说些什么,毕竟和李满关系不错,自己也不想找事,无奈举起手看了看表,然后笑着对她们说:“怎么?上楼还要边上边歇一会儿啊?”其中穿着白色面包袄的女孩扭过头皱着眉笑着回应:“累啊!上楼好累的。”说着她们已走到教室后门了。吕肆潇只是笑笑,径直赶往自己的教室。
班主任黄郢早就在教室门口“等候多时”了,看着赶来的吕肆潇,黄郢拿着手机边看边说:“嘿!赶得好啊,刚好到时间了”。吕肆潇也还是嘿嘿一笑,进了教室。
待在教室里,什么也不做,光听黄郢吹牛b,傻坐四十分钟。下了自习,其他人都吃饭去了,吕肆潇刷了半天视频,随后也准备吃饭。他不急不慢的来到食堂,食堂内热闹的狠,喧哗声一片。但吕肆潇却与他们容不到一起,买了两张饼一杯豆浆就出了食堂。
回教室的路上,好巧不巧,又遇到了那两个女孩。这一次他们并没有说话,吕肆潇也没有任何表情,看也没看一眼,便顶着狂大的寒风,独自向综合楼走去。没有关心,没有陪伴,甚至没有人情味,对吕肆潇来说,这样做在这个熙攘的世界中似乎是明智之举。
一上午的时光眨眼间就过去。中午收到通知,团支部书记晚上自习前需要去开会,不能回家,可以住在同班同学的寝室里。吕肆潇冷笑一声,心里暗想:不知道他们喊着晚上开会又要放些什么屁。随后吃了饭,就躺在床上休息。
下午三点钟上课,闹钟在两点半的时候将吕肆潇吵醒了。他穿好衣服,洗了把脸,跟着同学来到教室。两节课他无精打采的,不想说话不想动,也不想睡觉,心里想着早上的那个女生,想着想着,他笑了。两年以前,吕肆潇还在初中的时候,与一个女生关系非常好,她叫陈辞琐。早在刚上初中的时候他们就认识了,但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二人并没有太多来往。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他们坐在一了起,逐渐无话不谈。
是的,吕肆潇后悔了,他不知道陈辞琐让他这么难以忘却。可是当他看见早上那个女生的时候,他从那个女生身上看到了陈辞琐的影子,他也对那个女生有了好感,但是又怕人家已有对象,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写了一首诗:
我喜欢你
海风轻轻卷着细浪,
拍在了沙滩上。
你问我有多喜欢你,
趁着温暖的阳光。
我喜欢蓝天和白云,
害羞的斜阳。
也喜欢星星眨眼睛,
楼上的月亮。
尽管他们多么的好看,
都不及你的模样。
我还喜欢春天的风,
夏天的海,
秋天的街道,
冬天的梅花缓缓开。
却不及最喜欢的人,
在那满是玫瑰的小窗外。
该怎么去诠释我喜欢你,
我只知道,
见到你时满眼星辰大海,
分开后黯淡无光。
我喜欢你
仅此而已
不知不觉,已是傍晚,一个穿着红色褂子,里面穿了三件衣服的人,拿着一副羽毛球拍向吕肆潇的座位走了过来。这正是吕肆潇的同学,叫卫漠呈,因为时常穿着一条粗大的运动裤,远处一看像动画片里的兔八哥一样,所以大家都叫他“八哥”。八哥走过来说:“走,打球去走”吕肆潇当然知道他的心思,现在楼下学妹们都在打球,他想打球是假,相亲是真。刚好吕肆潇也没什么事,回答说:“好好好,走走走”说着就接过八哥递来的球拍,跟八哥一起下楼去打球了。
与八哥在操场打了半天,八哥跟个卧底一样,先是一边和吕肆潇打球一边帮学妹们捡球,然后又是边打边和学妹们聊起天来,最后成功打入“敌人”内部,留下吕肆潇一个人,自己跑去跟学妹打去了。没人陪自己打了,吕肆潇尴尬的狠,只好抱着胳膊夹着球拍看着八哥和学妹打。这时候,吕肆潇身后的一个声音打破了暂时的尴尬:
“嗨!打球吗?我和你打”
吕肆潇转过身去,这正是今天碰到几次的那两个女孩。吕肆潇想了想,知道巧,没想到这么巧,扒了扒围巾回答说:
“行啊,来吧”
穿着白色面包袄的女生甩开闺蜜的手道:
“我来和你打”说着,接过吕肆潇手里的球拍就开始打起来。
可能是女孩的技术不太好,总是打不高打不远的,球也总是落在地上,吕肆潇更是捡了几十次。女孩尴尬的笑了,吕肆潇不看还好,这看了一眼,似乎看到了陈辞琐正站在自己面前。寒风的吹拂,使得女孩脸上稍显红润,这一眼,犹如惊鸿一瞥,彻底拨乱了自己的心弦,使自己无法自拔,沉醉其中。
女孩看着吕肆潇盯着自己看了很久,就开口问:
“我我我我打的不好嘛?”
“打的很好,打的很好很好”
“我自己都认为我的技术太差了”
“我不要你认为,我要我认为”
“哈哈哈哈你好会撩哦”
吕肆潇心想,会撩有什么用,万一你有男朋友,他非给我打的裤衩都不剩。
“嘿嘿嘿”
“你叫什么名字?”
“吕肆潇,你呢?”
“你就是那句诗里的吕肆潇?我叫南殊柬,她叫江泊月”
说着,南殊柬指了指站在旁边呆呆地看着的女孩。
“南殊柬南殊柬南殊柬”吕肆潇在心里默念起来,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你就是那句诗的南殊柬?”
“是啊”
“那她”
“她就是那句诗下半句里的”
“玉人润润南殊柬,公子谦谦吕肆潇。惊雁吹辰江泊月,枕风侯雪段秋豪?”
“是的呢,不知道这首诗是哪个闲得无聊的人写的”
“我也不知道”
“听说你也爱写东西?”
“有时会写写,但这绝对不是出自我手,真的”
“哈哈哈我只是问问”
“你问的我提心吊胆的”
“你知道吗?江泊月和段秋豪像诗里说的真就在一起了”
“真的?恭喜恭喜”
“哈哈哈哈”
正当吕肆潇抛起球准备继续发球的时候,上课铃响了。本来还想着老师去的晚,自己还能打一会儿的,但是又想起现在还要儿去开会,正好八哥和学妹都准备上楼去的,吕肆潇叫住了他,捡起刚抛的球对南殊柬说:“得,上课了,下回再打吧。”下回再打,也不知道下回是什么时候,吕肆潇清楚这些,却也无能为力,谁让自己当了个破官身不由己呢。
拿回球拍递给八哥,并让他给黄郢带个话,告诉他自己要去开会,不要到时候喊自己去给他的钱包“充电”了。随后吕肆潇一个人去了阶梯教室。
刚进去,就遇到了好朋友,也算是同行的杨若辰。本想和杨若辰坐在一起,但是看到人家左右都坐满了人,吕肆潇只好去后面找个空位来“稍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