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
听了佟家把头的话,想想也确实如此,我便拉着耗子到院子里找了些枯柴拢了堆火,开了两听罐头,混着熟肉,压缩饼干煮了满满一锅,虽然我俩都不会做饭,可当这一锅大杂烩煮开的时候还是香气四溢,几天没吃热乎饭了,我俩也不管烫不烫,先拿空罐头给把头盛了一盒,然后风卷残云的把剩下的吃了个锅底朝天。
吃完饭我们围在火边抽烟,火光映在佟家把头如同刀劈斧削的脸庞上,忽明忽暗,不知道是他本来就话少还是有什么心事,一路上就没听他说过几句话,其实在进山的路上我就有点犯嘀咕,这趟差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苦点累点,但也没什么是必须要我俩做的,既然金老爷子能直接安排人带我们进山,金山在这边看样子又是个地头蛇,为什么不直接让把头取了东西直接送去bj,而是花银子让我俩跑这一趟?进山以后一路赶得狗撵兔子似的根本顾不上打听,眼见当下是个机会,我从耗子手里要过烟,给把头递上一根试探着问道:“佟老哥,咱们这次进山我听金山说是老爷子直接安排你带我们,老爷子咋不让你直接取了送过去?”
把头接过烟顺手点燃深深了吸了一口,:“你们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啥?”,看我俩头摇的拨浪鼓似的,就又抽了一口烟说道:“本来这次的事情我本不想管,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怎么也轮不到我们佟家插手,虽然我跟老家这边要更亲近些,但这次的事情我还是觉得金老爷子处理的妥当些,你们是外人,用不着掺和他们的家事,也不用有什么顾忌,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更好,省了不少麻烦事,我只给你们说两句话,第一,你俩上飞机的时候金老爷子才安排的金山接你俩到我这来,第二,这几天赶路也确实难为你俩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取了盒子马上出发,出山以后直接回bj把东西交给老爷子就成,跟谁也别联系。”。
我听佟家把头说完心头顿时一紧想,天上果然没有掉馅饼的美事,听佟家把头话的意思,貌似金老爷子想要盒子里的东西,老宅这边有人也想要那盒子,不知道在哪所以也拿不着,金山虽然面上是老爷子的人,但还是担心靠不住才找了外人拿钱办事,我纳闷的是既然金老头害怕金山靠不住可为什么还是要让他带我们找佟家把头?如果靠得住金山就可以直接取了,如果靠不住的话我们也可以直接联系把头,完全没必要让金山知道啊?也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物件?
我正想的头晕脑胀也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耗子推了我一把:“瞎琢磨什么呢?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人家的家事跟咱有啥关系,金老爷子出的车马,咱就给金老爷子把事了了不就得了,就按佟老哥说得办,这五脏庙也祭过了,抽完烟晚上好好睡一觉,明早盒子取了直接回bj,差事一交,哥们带你见识见识京城繁华的夜生活。”,说完冲我一呲牙又加了一句:“你别三更半夜鬼叫唤就成。”,说完起身就往屋里走去。
我抽完烟跟把头招呼了一声也进了屋,这几天鞍马劳顿的实在也是乏透了,进屋看着耗子已经打起了呼噜,也顾不上炕上的灰土,钻进睡袋三秒钟都没用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正睡得昏天黑地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在拍打我的脸,啪啪打得生疼,迷迷糊糊刚睁开眼睛,却感觉四肢都被什么东西牢牢捆住了,一道刺眼的手电光晃的我眼前一阵发花什么都看不清,我一边扭动身体挣扎一边开口想问是怎么回事,可还没等我出声,只听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小伙儿,你还是安生点,别乱动也别叫唤,在这地方没用,我问啥你说啥,不然你爹妈找不找你坟头烧纸可别怪爷们没给你提过醒。”
紧接着又问:“佟万山那家伙哪去了?”,我的眼睛被晃的金星乱冒什么都看不见,身体也动不了,只能听见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身体扭动声和嘴被堵上发出的呜呜声,我心下一凉,估计是耗子也被制住了,随即想起来的时候王哥的嘱咐,后老悔了怎么就忘了王哥的交代,恨不得给我和耗子一人一脚,心里一阵发慌边挣扎边喊:“你们是谁?想干嘛?我们就是来旅游的。”,突然又想起该不会是遇上抢劫的了吧,又大声说道:“我包里有钱,好几万,你把我们放开,我给你取,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你们拿钱我们走人,各走各的,我保证绝对不会报警。”,话还没说完,脸上又重重挨了个耳光,打得我半边脸一阵发麻,把后边没说完的话直接给抽了回去,随即四周传来好几个人的笑声,另一个公鸭嗓子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呦,意外收获啊,你的小命都是我的,还以为钱跟你姓啊,问你话呢,佟万山那瘪犊子哪去了?”,我被这一个耳光抽的一股无名火起,也不管什么状况了,吼道:“谁是佟万山啊,老子他妈不认识,你们找错人了?快把小爷放开,不然小爷把你们这帮狗日的屎都给捏出来。”。
四周传来的笑声更大了,刚开始的那个声音又说道:“这小子还挺彪,可别犯浑,不然对你没好处,听我一句劝,还是问你啥你说啥,带你们进山那个人哪去了?你俩是哪家的?”
被抽耳光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嘴里泛起一股甜腥味,又想起王哥的话凡事别跟人呛,听人劝吃饱饭,这会可不能冲动,听着四周传来的声音明显这是一帮子人,我俩又被制住,他们问的那个佟万山估计就是把头,既然问他那去了,说明把头肯定是没和我们在一起,狗日的该不会他看见人来自己先跑了,想到这里不禁暗暗骂娘,一路上都感觉佟家把头是条汉子,尤其是刚才在火堆边的时候,谁承想一到关键时候自己先跑了,真他娘的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伙人该不会是来找把头寻仇的吧。
我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们哪家的也不是,就是来旅游的,你说的佟万山就是佟家把头吗?我俩进屋的时候他还在门口火堆旁边抽烟,然后我俩就睡了,现在去哪了真不知道,真的,比珍珠还真,绝对没骗你们。”,看着我停止挣扎老老实实回答了问题,照着我眼睛的那道手电光随即也移开照向了别处,那个声音又接着问道:“骗不骗我都无所谓,就算那瘪犊子不跑也照样收拾,盒子呢?”
一听问到盒子,回想到刚才在火堆边把头说的话,顿时心里一片雪亮,原来他们是金家的人。随着手电移开,我使劲眨了眨眼睛,慢慢也能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四周依然是漆黑一片,好几道手电光晃来晃去,最先看到的两个人影一左一右的蹲在我的身侧,应该就是问话的人,还有四五个人影站在炕前的地上,我俩的背包已经被打开,里面的东西扔的到处都是,明显没找到想找的东西,又扭头望向耗子的方向,这家伙被连人带睡袋捆了个结结实实,嘴里塞了不知是什么东西,也正扭头看着我,冲着我直呜呜,我寻思我们只是收钱办事,来的时候金老爷子也没给我们说还有这档子事,摆明了把我俩当棒槌使,佟家把头也跑了,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我俩加起来两条好汉,更不能吃这眼前亏了,没必要卷到人家的家事里,更不能为了个装了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的破盒子把我俩的小命送在这里,但也不能轻易的就把底泄了,当下也不再犹豫:“什么盒子,不知道你说的盒子是啥,我们又不认识你们,让我俩走,我们身上的东西都归你。”
我身边的一个人影站了起来,跳下炕走出去没多大功夫又进来打了个手势,就有人七手八脚解开绑住我俩的绳子,刚把堵耗子嘴的破布取出来,耗子呸呸吐了两口唾沫,破口大骂:“操你大爷的,孙子,你们哪的?惹到小爷头上,你们怕是活拧歪了吧。”,又转头问我:“把头呢?刚才不是还在外面烤火,人呢?没跟你进来啊。”,说着就要动手,我不由得一阵苦笑一把抱住他:“你大爷的,刚才人家问话你没听见啊,那家伙估计是看见人来了早撒丫子跑了。”,打手势的那个人影拍了拍我俩的肩膀:“出来说话,少爷要见你们。”,说完推着我俩就往外走。
走到院子里一看,我们刚才生火的地方拢了一个更大的火堆,好像是刚生的火,火堆旁还围了七八个人,我俩被带到其中一个人面前,火势正旺,借着熊熊火光,只见为首的那个人,差不多一米七五的个头,年纪看着和我俩也差不了多少,白白净净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冲着我俩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操这一口纯正不带一点口音的普通话说道:“不知二位怎么称呼?”,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耗子嘴快接话说:“我姓姜,他姓秦,我俩是替bj金老爷子办事的,这是他家的祖宅,来取个盒子带回去,你们哪的?上来就把我们捆了不说,还抽了我兄弟个大嘴巴,想茬架是怎么着?这事要没个说法,告诉你,咱可没完。”
我心里暗自着急,恨不得给这家伙一个飞腿,耗子啊耗子,也不看这都什么时候了,对方明显是冲着咱来的,还没搞清楚状况,就把底全交了,人家屋里屋外十几口子,敌强我弱,就算豁出去我最多也就能和一两个撕吧撕吧,你就算能一个打八个,人家还能剩几个当拉拉队喊加油呢,可话已出口也没办法,只能看看对方怎么说,小白脸听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姜先生,秦先生,原来二位就是来替我家老爷子办事的,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还以为家里进了贼,手下做事鲁莽了些,多有得罪,我替他们给二位赔个不是。”,顿了一下又说:“哦,忘了做自我介绍,小姓金,大名光善,金老爷子是我本家外公,前几日交代下来差人来取样东西,让我帮衬着点,今天带人过来本是想在这等二位,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到了,结果闹出这个误会,等下盒子取了,小弟做东,再另外准备十万块车马,全当给你们赔罪,二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