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水正峰的小孩（1 / 2）
就在司徒清连夜赶去红痣的所在地时，郝仁已经等来了治安署，并且做完了笔录。
等他回到家，忽然心神疲惫，许是今晚心神紧绷，一直未放松的缘故吧……郝仁这样猜测。
还没来得及吃饭，眼皮已无法抵挡袭来的睡意，郝仁倒头睡去。
难得这晚没有做噩梦侵扰，他睡得很香，一觉到大天亮，日上三竿。
郝仁嘴角抽搐，这又没送二女去上学……
想到昨天早上，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就跟放屁似的，心理着实心虚。
但这也不怪郝仁，就连事先调好的闹钟大早上响个不停，他也没有醒来的意思。
郝仁推开卧室门，餐桌上果然有安乔留给自己的早饭，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竟还有余温，吃下去温度正适合。
自从发小得知郝仁命不久矣，事事变得特别上心，虽然嘴硬，但郝仁深有体会，现在彻底被感动到哭，直呼：“还得是你啊！”
吃过饭后，郝仁拿起中药开喝，然而下一瞬间，脑袋里毫无征兆地突然传来剧痛。
旧疾复发！
虽然疼痛程度比以往略轻，可还是像有人拿电钻开颅，搅动豆腐脑一样……
“啊！”
郝仁丢下中药袋，双手抱头，痛苦嘶吼。
褐色药水从开封的袋口，不受控制地洒到地上，整个屋子弥漫着浓浓的草药味……
郝仁蜷缩在地上，咬牙忍耐，心中却是苦笑。
他忽然想起昨日苏凯的叮嘱，没想到妖力与行气的同存，会加剧脑袋的疼痛。
如果自己再吞噬一次界妖，那么下一次脑袋里的疼痛必将到达恐怖程度，那种疼痛会是几级？
“应该和生孩子的疼痛差不多吧。”郝仁自语，心里已经告诫自己不可再吞噬界妖。
否则这么下去，也许自己根本挺不过五个月，没准下个月就“嘎”了……
就算现在，郝仁也隐隐觉得留给自己的，恐怕没有五个月了！
“裂口女！必须尽快找到她！司徒清答应过帮我！”难以忍受的疼痛让郝仁言语疯狂，情不自禁地咆哮出口。
伴随着脑袋疼痛愈发强烈，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滴滴。”
界表传出童小小的声音，“郝仁，怎么不来上班？”
见郝仁没有回答，童小小沉默半晌，关掉界表。
大约半个小时后，门外响起一阵刺耳的轮胎急刹声，紧接着似有虎啸之音，那外开式的房门爆裂开来。
童小小闪身而入，弯弯的眉毛紧皱出浓浓的担忧，而那双湛蓝色眸子，也瞬间锁定躺倒在地的郝仁。
童小小附身查看，发现仅是晕倒而已，并无大碍，于是就将他丢到卧室床上，找来毛巾沾上热水，直接烀到脸上。
刚过一会儿，郝仁就“腾”的坐起身来，慌乱地扯下毛巾，那张憋得酱紫的脸，不断大口喘气。
童小小被吓了一跳，也松了口气：“这么活蹦乱跳的，果然没有大事。”
“本来还死不了，被你这么一折腾，离死也不远了。”郝仁无奈又无语，不会照顾人就不要瞎搞嘛，差点真嘎了。
然而，更让他无语的是被踹得残破不堪的房门……
二人双臂环胸，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茫然地观看老师傅重新换好新门，郝仁问道：“五年前雾鬼的事，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童小小明眸微愣。
“……”郝仁气道：“我加入你们不是来玩的！”
童小小听得出来语气里掩饰不住的焦急，却并没有究其缘由，轻歪脑袋略微思索片刻，大步走出门外。
“跟我来。”
郝仁匆匆将换门的钱交给老师傅，锁好门后，坐上面包车副驾驶。
望着童小小跃跃欲试的模样，系好安全带的郝仁下意识的握紧车上的扶手。
“也没那么急，安全最重要！”
“哎！慢点！”
滚滚黑烟窜出老长，发动机憋着狂躁的嗡鸣，面包车一溜烟的消失在巷子尽头。
跨越了大半个平津市区，又穿梭过几条狭窄胡同，最终在一处不起眼的门店前停了下来。
郝仁打开车门，双腿一软，差点跌倒，摇摇晃晃地缓了好久，终于硬生生地将胃里的东西憋了回去。
“就这点出息？”童小小摇了摇头。
是谁给她驾照的，我咒你大爷……郝仁胡乱地向后捋着凌乱的侧背头。
童小小微顿，又道：“那只雾鬼，名叫尘沙，它的缉妖令早年就发布了，后来不知为何销声匿迹，所以缉妖令再没被更新过，最终也就不了了之了。”
尘沙，郝仁默念，双拳紧握，这是首次知道对方名字。
不久后，面包车停在一家照相馆前，照相馆的装修风格有点老气。
郝仁好奇的打量四周。
玻璃柜台里展示的相框，几乎全部是阿猫阿狗等小宠物，郝仁还在里面发现了老黄的照片。
而那张照片显示的拍摄时间，竟是一百五十年前……
正当郝仁感慨界妖寿命的时候，一个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撩起帘子，从后面走了出来。
初秋的天很凉，男人却是坎肩背心、大裤衩子人字拖。
花边眼镜的镜片上都是指印，很脏。
油腻男人对上童小小的目光，脚步明显一顿，躲避的眼神移到别处。
“小胖子，生意好吗？”童小小平淡问道。
油腻男咽了口唾沫，这小姑奶奶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咋还客套起来了。
“好，好！您来了，生意立马就火！”油腻男搓着手，挤出笑脸。
“别废话，这是我们公司新人，你帮他办点事。”童小小玉指指向身后。
“小事，小事！您打个电话就行，还特意亲自跑一趟。”油腻男深喘口气，擦掉额头上的细汗，看向郝仁。
拍照的还有找妖的技能？难不成是荡妖师……郝仁正色，表明来意，而与尘沙的恩怨，并没有提及。
油腻男听完，脏兮兮的大手探入嘴中，在一阵鼓捣后，掏出一件发旧的卷轴，直接摊开在玻璃柜台上。
界妖？！
从对方与童小小的关系上看，更准确的说，绰号为小胖子的油腻男，是个善类界妖。
可郝仁还是心底一惊，后背泛出些许冷汗，又有了之前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