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道有缺（2 / 2）

这一幕，与白衣临死前极尽升华看到的那一幕是无比的相似。

成仁的这团意识想要靠近青年，却无奈的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向青年的方向靠近，都无法接近那盘坐虚空的青年。

正当成仁的这团意识郁闷之际，他发现，在更远处，一尊狰狞的巨兽在缓缓浮现出来。

巨兽面目狰狞，身形巨大如山，巨大的双目不知为何紧紧闭合，巨兽浑身都被翻卷的黑雾笼罩，这黑雾带给成仁无比熟悉的感觉。

那是来自地狱的气息。

此刻，狰狞的黑雾巨兽正作咆哮状“看”向青年，杀气腾腾，巨兽锋利的双爪已经悬在了青年的头顶，却是没有进一步落下，如同时间在此刻定格一般。

“这头巨兽……来自地狱？”感受着无比熟悉的气息，成仁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到。

并且，他看着那黑衣青年的背影，怎么看都觉得无比熟悉。

他甚至升起一股荒谬的想法，那个黑衣青年就是自己。

可问题是，他现在只是一团意识，想要靠近黑衣青年却又做不到，一时间成仁有些无所事事，他甚至连自己现在到底是一种什么样子的存在都无法确定。

正当成仁陷入僵局不知所措之时，他忽然听到四周响起的轰隆雷鸣声，以及越发浓郁的苍茫气息。

这时候，让成仁震惊的一幕出现。

他看到男子身后某处的虚空中，一双巨大的眼睛缓缓睁开，双眸深邃，没有丝毫的情绪表达，无悲无喜。

“你来了。”

那双眼睛的主人缓缓开口，当这道声音响起的时候，成仁瞬间知晓了这双眼睛主人的身份。

苍天！

竟然是苍天的声音。

他在和谁说话？

“你看到了吗？”苍天又在开口说话，成仁静静的听着，打算看看苍天要有什么动作？

“你看到了吗，那就是地狱之主的真身，它无时无刻不想杀掉你，可它和你一样，都陷入了无边的沉睡中。”

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越听越觉得惊悚，成仁逐渐发觉一件恐怖的事情，苍天貌似在跟自己对话？

苍天能看到自己？

“可是，连我自己都看不到自己，苍天是怎么看到我的？我在苍天的眼中，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仿佛是听到了成仁的心声，苍天再度开口。

“你以为自己被那几尊阎罗打爆了，其实不然。你太小看自己了，你也高看那几尊阎罗的实力了。”

听到这里，成仁彻底反应过来，苍天竟然真的能看到他，并且从头到尾就在与他对话。

“我到底是谁？”成仁不再犹豫，主动开口。

虽然他不确定苍天能否听到自己的声音，毕竟自己连肉身与灵魂都不存在了，又怎么可能发出声音？

哪怕到现在，成仁都不明白苍天是如何看到自己的？

“你是谁？”苍天的声音响起，“你不是已经亲眼看到了吗？你就是他，他就是你！”

说话间，隆隆的雷声响起，无数的电蛇冲向盘坐的青年，但还未靠近青年，便已经被青年周身演化中的宇宙湮灭为虚无。

“你是道！”

苍天语出惊人，在这一刻道出了成仁的真实身份。

“道？”如果成仁此时有身体的话，那么他脸上一定是茫然与震撼。

冷不丁被苍天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成仁久久处在震撼中没有回过神来。

道，自己竟然是道？虚无缥缈的道。

虚空在撕裂，苍天的化身在缓缓浮现出来，他平静的看着面前的虚无，继续解释着：“你与我一样，同样是道，或者说，你我都是道的化身罢了。”

伴随着苍天声音的落下，成仁的身影也缓缓出现在苍天化身的对面。

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看看自己重现的身体，成仁凝眸，不解的看向苍天。

“你说我是道？与你一样的道？”成仁话里的意思很明确，带着浓浓的反问意味。

既然你我都是道，为何你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杀掉我？通过各种各样的劫罚来阻止我进阶？

似乎能听到成仁内心的声音一般，苍天威严的开口：“你当初背叛了道，这就是我要阻止你进阶的原因，但我无奈的发现，因为你我都是道，我杀不了你。”

“所以？”

“所以，我不再阻拦你的进阶，我不干扰你的渡劫，我在等待你醒来的那一刻。”苍天平静的开口，向成仁解释着过往种种。

成仁的目光从苍天身上移开，再度看向远处的始终盘坐的青年背影，指着青年的背影：“那他又是谁？我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突然听到成仁询问那青年与他的关系，苍天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有料到成仁会突然问及这个问题，很快他恢复平静，解释道。

“他就是醒来后的你，或者说，是真正的你。”

对于苍天的回答，成仁不置可否，感受着自己体内的力量，在他的感知中，此刻他竟然已经是登仙大圆满的修为。

明明在被那几尊阎罗合围击杀前，他不过才登仙初期的修为，可现在诡异的复活之后，竟然直接来到了登仙大圆满的修为。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成仁隐约间有些恍惚，让他开始产生怀疑，现在的自己究竟是真实存在，还是苍天施展出来的又一个迷惑手段？

“你现在是……登仙大圆满的修为。”苍天一语道破成仁此刻的境界，“而我……是道有缺！”

道有缺，真仙之后的风景。

大道无形，大道有缺，故而此境界以道有缺为名。

“道有缺，便是真仙境界之后的境界，也是修仙一途的终点。”苍天缓缓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