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受托捎信(1 / 2)
喝到二更时分,客店里的其他人都醉倒了,只有张乐康和胡一刀还是一人一碗地继续喝着,却是越喝越精神。
喝到尽兴处,胡一刀不由得大笑起来:“酒逢知己千杯少,为兄在这种无名野店遇到了张兄弟这样天下第一流的少年英雄,实在是难得的缘分。”
张乐康跟着笑道:“胡大哥慷慨豪迈,也是小弟万里行来仅见的英雄人物。能与大哥相识,小弟也是三生有幸。”
胡一刀越喝兴致越高,竟然进房把小胡斐给抱了出来,用手指头蘸了酒给他吸吮。
张乐康笑眯眯地看着胡一刀逗儿子。
刚出生没多久的小胡斐吮着烈酒非但不哭,反而舔舐得津津有味,还咯咯地笑了起来,看来以后也是一个不会逊色于乃父的大酒鬼。
就在这时,南边忽然传来马蹄声响,听声音一共有二三十匹马,转眼就到了客店门口,跟着就是拍门声响。
店掌柜跌跌撞撞地打开门,进来了二三十条带着兵刃的汉子,这些人在门口站成一列,默不作声。
只有一个身材极高极瘦的中年人走了出来,这人宛似一条竹篙,面皮蜡黄,满脸病容,身上背着一个黄布包袱。
看见来人,胡一刀微微皱眉,放下了手中的酒碗:“张兄弟,怕是为兄的麻烦来了。”
他预料到范兴汉、田归农等人不会善罢甘休,没想到后招竟然来的如此之快,而且还把苗人凤给请来了。
张乐康挑了挑眉毛:“无妨,‘金面佛’苗人凤在江湖上好大的名头,想必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胡大哥要是有什么苦衷不妨和他讲一讲。”
胡一刀苦笑道:“这其中却是有些祖上的恩怨,道理不是那么容易说得清的。”
张乐康道:“不说出来怎么能知道到底行不行。”
苗人凤正打算找一张桌子坐下,张乐康却邀约道:“苗大侠,可否过来一叙。”
停下脚步的苗人凤看向张乐康,问道:“阁下是?”
张乐康报上了名号:“武当张乐康。”
苗人凤有些惊讶地说道:“原来是‘白云剑’当面,失敬。你可是胡一刀请来的帮手?”
张乐康摇了摇头:“江湖偶遇,和胡兄一同喝个酒罢了。”
苗人凤点了点头,走过来坐下。从背上解下黄布包袱放在了桌上,包袱上用黑丝线绣着七个字:“打遍天下无敌手”。
“喝酒!”张乐康给桌上的三个大碗斟满了酒,首先端了起来。
胡一刀、苗人凤也默然不语地跟着喝了起来。
见胡一刀不开口,张乐康也没法催促于他,请苗人凤过来已经是他越俎代庖,再多言就真的失礼了。
三个人喝了有十多碗酒,忽然房中的胡夫人醒了,叫了声:“大哥!”
小胡斐也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胡一刀的手跟着一颤,显然是心乱了,声音沙哑地说道:“苗大侠,胡某此时心绪不宁,委实不知道该与你说些什么,失礼之处还请莫怪。”
苗人凤冷冷地看着胡一刀,并未说话。
张乐康开口道:“苗大侠,胡兄今日弄璋之喜,却是不宜动刀兵。有什么事情等明日再说,你看怎么样?”
苗人凤沉思片刻,这才吐出了两个字:“可以!”
说罢也不看胡一刀,转身带着人走了。
听着马蹄声见远,胡一刀这才展开他蒲扇大的手掌,上面满是冷汗,“叫张兄弟见笑了。”
张乐康道:“‘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胡大哥有了娇妻爱子,这心肠不如之前硬了。”
胡一刀觉得张乐康念的那一联诗简直是说到了自己的心里面,却是之前从来没有看过的,于是说道:“张兄弟这诗做得好。以前一个人单枪匹马,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旁的什么也从不用我担心。今晚见到这金面佛,脑子里却想的全是妹子和斐儿,心神再难镇静下来。”
张乐康心想,随口念了一句诗,没想到差点盗了鲁迅老爷子的版权,“这诗是我们家乡那边一位姓鲁的教书先生所做,他当年老来得子,才有了这样的感叹。”
胡一刀颔首道:“原来如此。张兄弟,为兄今晚兴致已尽,这顿酒暂且作罢。”
然后抱着小胡斐回了房间。
胡一刀夫妇二人在房间里商量了半天,最终有了决断。
“咚咚咚”,胡一刀敲响了张乐康的房门。
正在打坐练功的张乐康停下了运转的内力,问道:“可是胡大哥?”
这么晚了,平安客店里应该不会有别人找他了。
胡一刀粗豪的声音传了进来:“张兄弟,为兄有事相求。”
张乐康开门将胡一刀让了进来:“胡大哥,有什么事情需要小弟去做,尽管开口。”
胡一刀神色郑重地说道:“兄弟,你也知道为兄的心意。若是只有我一个人,我定然要好好称量一下那金面佛的斤两,让他那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黄布包袱换个主人。可现下有妻有子,再对上他,心中着实没底。
你嫂子让我把一切跟苗人凤明说了,想他号称大侠,行侠仗义闯出了大大的侠名,总是讲道理的。你嫂子刚生了孩子,不能走动。我这个人脾气暴躁,如果亲自去和他们说,势必会跟苗、范、田等人再起争执,到头来还是要动刀动枪。想来想去,你的身份、武功都合适,因此我们便想托你去传个话。明日一早,必定有人送信来,到时候烦请张兄弟跟随他前去,设法化解我们四家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