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六章 亮柔童话(1 / 2)
欢柔沙陀早就听说过,在月相摩诃的手中,情味就是可以倒来倒去的、瓶装的水。
但是,最残酷可怕的还不是这个。那就是被秀塔兹八部陀诉说的“亮柔童话”。
欢柔沙陀知道:此时可怜的于颁誓德仑,是因为粘著月相摩诃加饰的厚重情谊。才自行挣扎着从大地上站立起来的。
当欢柔沙陀刚才咬牙痛说出来那句话的时候,忽然烈性调转马匹。
不过,他强忍着心胸起伏沽涌的波澜,缓驱温和走步的“欢柔”马。
马匹四蹄缠绕如篆的多彩甘芬,渲染得意象轮廓饱和、旷浪的风,干涸粗粝的沙砾,带上柔美调色成的鹅黄。迎面吹来波状涟漪的风,如湖。随走,“欢柔”马匹,推动风波,冲击起缓和扩散的韵弧纹篆。
欢柔沙陀脸上荡漾着舒散出晕红的微笑。
“库伦丽颁御的弓——于颁誓德仑,我是秀塔兹风神差遣来的欢柔腿脚。想要借力你强壮两手雕成的弓。”
“那怎么行呢?你说的话谁信?因为,我听遥远的达昂瑟侬人说过:说话没有禀告过王尊的人,表达就像大漠地里跌过一跤的人。前脚说过的话,后脚一经抬起来就忘了。”
“我用秀塔兹王尊拿摩尔笃白色的袍服和白色的马匹,做我所有话的装缀,总行了吧。”
“不行,不是做你所有话的装缀,而是做你所有话的国王。因为无论秀塔兹的国王,还是库伦丽颁族的国王,据说都挟带有祭祀的八个原神。”
“所以,这样说到自己到来的人,就是到来的一个祭礼司仪。这样的话,你再说上风神一辞,就是连一个音声修辞也不差的人。这样的人,整个沙漠的沙砾都喜欢他了。”
“你替我圆了场,就相当于我将那句话说了。”
“与祭祀有关,就不可以说省略的话,压缩了的话,没有由头的话……”
“让我们为于颁誓德仑冗长河流一样的话,想象那只顾说话,祭祀不灭的嘴巴。”
“哎,你就好好这样说轻浮的话儿,总有一天秀塔兹风神会给你的脑袋,奖励八道皮鞭。”
“我的神呢,一道就够了。你也太狠了吧。的确我身上的肉,可不是你长的。”
……
在驾驭“欢柔”马徐缓走近于颁誓德仑的时刻,风烟背景空灵而美妙。所有被修饰色泽装帧的时空画质,完美到近乎缥缈。
“可怜的于颁誓德仑啊。疼痛仿佛流遍身躯的河流。血流的猛虎稍有躁动,库伦丽颁人啊,无辜的你来到秀塔兹大地上,为了我,在流淌不幸的眼泪。”
欢柔沙陀下马,替疼痛得发僵了一样的于颁誓德仑,抚去眼角的一滴泪。
结果,于颁誓德仑缓缓推开欢柔沙陀抚泪的手。
“别这样,欢柔沙陀,知道吗?我在为即将罹难的你,而伤透了破裂的一颗心。那难过流淌的眼泪,不是为我自己。”
“于颁誓德仑,你难道不知道:这个被称作亮柔童话的片段,就是月相摩诃加饰上——多彩色泽的残酷法相吗?”
原来这些以色泽布置和加饰的部分,根本就不是外界的血肉元素。而是自我完美力量贲饰的尖锋。
欢柔沙陀猛地吒动手勾,仿佛一把烈性折断时空的截面。
当他调转马首,回头猛地看罢于颁誓德仑,当最后亮柔童话消失的时刻,
欢柔马奔腾在不够遥远的距离上。四只碗口粗硕的重蹄,欢腾咆哮的狼烟,仿佛卷地而过、轰轰烈烈震响的滚雷。
欢柔沙陀暴躁脉动的手形铁钩,掣动一道电光,“噌!”地
从马匹厚重的身形轮廓,捞起一道搓擦的风鞭。狠劲地抽击在马身上。
完整放逐姿态的欢柔沙陀,长距离上马匹奔腾携带的势能,随着拽动雷厉的狂风,瞬间攒动喷薄火焰的火龙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