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突袭（1 / 2）

老海神观的内部严格来说共有两堵这样的厚重围墙。

里外相隔着一亩草地。据说，外面的高三丈厚五尺，里面的高两丈厚三尺。

才走进第一堵，苍符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还是以前那块立着牌子“别踩我，我很柔弱”的娇嫩绿毯之地吗？

这不整个一垃圾场吗？

杂草成堆成堆枯死，遮住唯一的一条青石路，歪歪倒到，高的有人那么高，倒下去的则覆盖着层薄薄的残雪，和乱七八糟的废弃物。

爆胎的自行车轱辘，烂桌脚，鸳鸯脸盆皮腰带等等，甚至还有烂鞋底儿……

遥想当年，他和胖子，青青还在这里打过滚，露过营呢。不知道有多好玩。

大人们呵责过他们仨，但第二叔却总是和善地摆手，“没事，小孩子终归闹腾了些。”然后给他们一人一些咸鱼干、水果糖让他们上别处去玩。等夜深人静闭观以后，自己点着油灯去修补那些被压垮了的地方。

往事如昔，谁能想到如今会荒凉成这样？难道第二靖连这些都不愿意花心思维护吗？这种地方他都住得下去？

……不过想想也对，信徒都没了，还打理它们干嘛？

赶紧做正事吧。

草地左右两方都是居住区域。平房，间格式。区别在于，右边的是第二叔家和几个外聘来帮忙打理宫观的妇女们所居住的宿舍；左边则是给远道而来，礼拜完后不及离开的信徒们暂住一晚的宿舍。

苍符向右边走去的同时，喊着“青青你在吗？我是苍符，我来找你啦……”手电在浓雾中不断打着圈，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吸引注意。

来到屋檐下，这里所有房门紧闭，没有光，砖瓦残破。乍看的确是有好一阵子没住过人了，锁都开始生锈了。

走遍这一排平房，好不容易找到扇没上锁的门，而且寂静的环境下里面也隐约有点儿动静。苍符一暗喜，敲门的同时又自报了一遍名字，说清来意。不想，对方还是不肯回应他。但里面的响动却越法清晰了。

他试着推了几下房门，发现是被人从里边反锁住的，这让他暗喜转为大喜。于是敲门时喊了一句：“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踹门啦！别以为我不敢这么干，要知道我可找你好久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说完，等了许久，等到屋里的动静渐渐平息。

苍符有点生气，借着喝了酒的那一股子冲动劲儿，真的就一脚踹开了门。砰——

声音巨大，在这寂静的夜中不止自己吓了自己一跳，也把里面的东西给惊扰了……

门开后还没来得及把屋里看清楚，便见一团黑影急速扑来。叽叽喳喳，苍符瞬间汗毛都竖起来了，下意识地往后下腰躲避。然而由于动作生疏用力过猛，幅度过大，他支撑不住整个儿摔倒，后脑勺磕在了三寸高的门槛上，顿时眼冒金星。

索性，借着这空档他看清楚那团黑影只是群蝙蝠，并且无意攻击他，应该是被之前的踹门声惊扰到了正四处逃皴。

蝙蝠飞走后，苍符这才揉着后脑勺坐起身来。打量着这间残破不堪，灰尘厚积的房间。到处都充斥着霉味，也早荒废了。

既然找遍了都没人，那会不会他们搬去左边的暂住区去了？

他爬起来又往对立面儿住宅区走去。

一出门，还是那种能让人在夜里感到毛骨悚然的“沙沙”声，而且这次要比之前更清晰了些。窸窣声也更密集了些。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在自己身后，但几次回头查看都没什么。便没大在意。

来到暂住区，苍符还是上前依次敲门，口中仍然喊着“我是苍符，你听见了吗？”声音一声比一声大，语态也一次比一次急促。尤其是当走到暂住区的最后一扇门前时，他自己都没发觉他已经有些暴躁了，并且心底也隐隐感到不安。

“苍……”

一声，在这个时候显得异常清晰。让苍符立刻停止了敲门的动作。仔细又听一遍……是了没错，有人在叫自己！

“你大爷的终于舍得——”戛然而止。

回过身来，手电打过去，能见的视野里除了草空无一人！

左找右找，他甚至往刚才传出声音的方向跑了几步，也没有人影。

苍符有点懵。怎么回事？

“青青是你吗……你在哪我看不见你……”

没有回应，但随后不久，又响起了和刚才音频出自一张口的声音，只不过这次喊的不是“苍符”，而是“呲呲”。也就是“青青”的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