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老人（一）（1 / 2）

顾村。

小路的尽头，有一个茅屋，前面是一座小小石拱桥，桥下是一湾小溪，四周是掩映地翠竹，竹林间穿梭着啁啾地鸟儿。

马蹄踏过了石桥，林云走进了茅屋，茅屋里窗明几净，简洁的家具一尘不染，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并没有敲遍全村的门，起码忽略了这间茅屋，可谁又曾想过这间茅屋里住着的，正是自己要找的人呢？

世界上许多事情都是这样，在事与愿违之后又不期而遇，只是你还没有习惯。

钧窑海棠红的茶盏，盏里盛的是春水煮的新茶，一时芳香四溢。

一个普通山野老汉，如何能会用钧窑的茶具？又如何懂得春水煎茶的乐趣？

他虽然不至于去问，但心里已然有数。

老者终于也坐了下来：“且将新火试新茶，不知林捕头觉得味道如何？”

林云停顿了一下，才答道：“不瞒老先生，我现在是食不知味，怕是要辜负这一壶好茶了！”

老者笑了：“一个人若是心中有事，食不知味也不足为奇！”

林云开门见山：“是的，老先生你那日说的两句话让我很是不解，我今天也正是为那两句话而来！”

老者忽而神色变得很感伤，道：“林捕头若为老夫的两句胡言乱语而疑惑，那大可不必。而且我方才说过，现在为时已晚，可见你还是没能明白我的意思！”

林云真诚地摇头：“我的确不懂，还望先生明示！”

老者浅浅地啜了口茶，慢条斯理道：“因为你抓的两个犯人此刻已经被包大人斩首了！”

这突如其来的话，林云简直惊掉了下巴，他怔怔地望着老者：“您说……什么？”

老者又复述了一遍：“孙九和华德和尚已经被包拯问斩！”

老者说出了名字，林云依然无法相信：“我今天早上才来顾村，怎么可能……”

老者没有让他说完：“没错，就在你来以后，今天的午时三刻！”

林云仍是不敢相信，可是又不得不信，他不敢质疑，于是只好试探性地问道：“您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老者摇了摇头：“对于你马上就可以去验证的事情，我没必要撒谎！”

林云意识到自己问得有些不妥，立马改口道：“我只是过于惊奇包大人为何临时做出这样的决定！”

没等老者张口，林云又自答道：“或许……是被逼得太紧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亦是不解包大人为何如此急着杀人？

可老者又在摇头：“其实这并不是重点！”

林云道：“重点是什么？”

老者道：“重点是人已经死了！”

林云道：“死了又怎样？难道他舅舅是一方恶霸，此地就没有了管他的王法？”

林云不觉抬高了声调，老者却并不在意，淡淡道：“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林云又道：“还因为他舅舅的族兄是当朝的御史大夫？”

老者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其实……还是没那么简单！”

林云忽然止语，他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因为他突然明白老者此前那两句话的意义，是告诉他除了陈奎和御史大夫陈十全之外，小和尚孙通的背后还有一道雄厚的背景，尽管他不知道这道背景是什么，他却不想再问。

“不管他背后的人还有谁，我们在做着正义的事情，总归是没有错的！”

当林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老者不免有些意外，他点了点头道：“坚持正义当然没有错，但是你要随时准备承受代价，因为有些正义的事情不是谁都能做的，你若愿意付出代价，不后悔，甚至可以不惜为了正义献出生命，那自然是值得歌颂的！”

林云听懂了，他只有一句话不懂：“为什么正义的事情不是谁都能做？难道平民百姓不能伸张正义么？”

老人道：“因为有些正义的事情，需要更有能力的人来做，正如那观世音菩萨需要有千手千眼，还要有度母化身才能在人世间救苦救难，而对于很多普通人来说，盲目的伸张正义，不仅会牵连别人，还会造成很多的麻烦！”

林云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