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八字箴言（2 / 2）

对于有经验的渔夫，徒手抓鱼亦有难度，何况是唐颜，结果可想而知。从峰顶下来一个时辰，唐颜带回了仅有的一条小鱼，还是一条已经死透了的鱼。

看着唐颜悻悻归来，莫尘道：“鱼呢？”

唐颜道：“今天天气不好，没心情打鱼，明日我再去，你的鱼早晚还你。”

莫尘道：“心情不好，就去砍树，用手砍，用我教的混元阴阳手。”

唐颜走到树下，念着“左手为阳”伸出左手在树上劈了一掌，不痛不痒，接着念叨“阳为上”，手掌举过头顶又劈了一掌，不轻不重。

“右手为阴”，唐颜伸右手打一掌，“阴为后”，右手从腹部位置发出，“上下同心拔天川”，这句念完，唐颜冷冷地盯着双手，一时忘了昨晚莫尘是如何打的，想了想之后，双手手腕贴在一处，双掌掌心同时打在树上。“阴阳相合入九州……”

第四句口诀背完，唐颜还没发掌，莫尘大声叫道：“你在给树挠痒痒吗？用点力……”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乱了唐颜的节奏，他已经忘了刚刚进行到哪个步骤，索性从头再来。

一步，两步，三步……

一掌，两掌，三掌……

忽而莫尘又喊道：“用力，使点劲，一直打到太阳下山。”

唐颜又忘了，又忘了该如何进行下去，但凡莫尘说话，他的动作停下来，思绪回来时，他都要重新来过。如此三番五次，五次三番，唐颜没有打完一套完整的混元阴阳手。

莫尘让唐颜用手砍树，唐颜便砍，砍到太阳下山为止，唐颜之所以没有忤逆莫尘，也没有质疑莫尘的心思。

因为唐颜觉得自己才十七岁，莫尘已经快七十岁了，莫尘是师兄，更像一个长辈，唐颜对值得尊重的长辈一直非常尊重，这是曾夫子教他的，他也是这样做的。

更何况葛洪说过，莫尘一直是三个徒弟中实力最强的，如今是四个徒弟中最强的，强者有强者的自信和尊严。唐颜维护着莫尘的尊严，因为莫尘是长辈，是师兄，是强者。

太阳的万丈光芒抵不过黑夜的侵袭，终于暗淡下来。

唐颜的手挥了几千几万次，磨掉了树皮，也磨肿了双手。他不清楚树疼不疼，他是疼的抬不起来。他躺在地上，背靠大树，道：“树兄啊树兄，你别怪我欺负你，你看看我的手，也没好到哪里去。今日就到这里吧，明日继续切磋。”

唐颜寻到他的鱼，那鱼在外暴晒了大半天，已经变成了小鱼干。他舍不得丢，这可是他今天全部的收获和全部的口粮。

“吃完了就进来练功。”

在唐颜吃着那条烤鱼时，莫尘站在洞口对他吆喝着。唐颜摸了摸嘴，乖巧地进了洞。洞里两盏长明灯忽明忽暗，唐颜走到石床边坐下，和坐在石床上的莫尘对视一眼。

莫尘道：“早上教你的养气法门八字箴言记住了吗？”

唐颜答道：“坐忘、宅心、导引、守成。”

莫尘道：“养气固元是相辅相成的，养气法门有八字箴言，固元法门也有八字箴言：凝丹、聚灵、化形、游龙。”

“养气便是为了凝丹，元气散而无用，所以要将体内的元气藏于丹田，凝为元丹。元气凝结的元丹有时候散而不精，杂而不纯，在凝丹的时候，要将体内无法凝炼的污浊之气，斑驳之气除掉，并且反复锤炼，就是聚灵。凝丹和聚灵虽有先后，却不分彼此，二者是循环往复的过程，永无止境。练功是为了发挥异于常人的实力，实力的强弱取决于元气的多少。元气聚在丹田，凝为元丹，用到它时，元丹散为元气，运转全身，便是化形。化形之后就是游龙，游龙就是让元气以丹田为中心却又不拘泥于丹田之中，而是贯通于体内各处，随心所欲，一念即发。你若挥掌就将元气引入掌中，你若出拳就将元气引入臂膀，威力更甚。龙游四方，上至天之阁，下到海之涯，无所不往，无往而不利。”

“我说的这些就是固元的基本法门，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很难，养气固元是内修功夫，急不得，但是少不了。你以后每天至少两个时辰来养气，两个时辰固元，我现在把法门的下卷教给你。”

武修之路从来不乏过客，这条路终归是条不归路，走的人何其多，走到头的人又何其少。

莫尘看似三言两语便将养气固元之法讲解完了，其中又有多少人能坚持十年，甚至二十年，更遑论一辈子呢。

莫尘的一字一句，唐颜都记住了，但他能做到多少，未来的成就又有几何呢。莫尘不敢多想，实在是唐颜的表现令人担忧。

眼睛一闭一睁，两个时辰过去了。眼睛又一闭一睁，一夜就过去了。